柳依依道:“吴阿婆长得并不难看,没想到她女儿竟是那副样子。如果不是太丑,一个普通的姑娘其实很好嫁。如果吴阿婆有女婿养老,就不用一把年纪还出去干活了。”
云水谣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她女儿看着膀大腰圆,力气很大的样子,其实比起男子来也不输什么,也足以给吴阿婆养老了。”
柳依依:“佩儿虽然其貌不扬,但身上香香的。”
云水谣:“是吗?我都没在意。是什么香味?”
“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次闻到,感觉还隐隐有一种药味,不知是什么配方的香料。”
“她要帮吴阿婆干脏活,平时用点香料也正常。对了,你觉得那个逃走的方大娘是不是琼娘?”
柳依依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应该就是她。要不然,为什么琼娘失踪那天,方大娘也失踪了?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云水谣点头:“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是,方大娘这个身份其实已经是很好的伪装了,她为什么要舍弃这个身份呢?”
“可能她觉得,官府迟早会猜到琼娘就是运泔水的方大娘,所以她要趁早舍弃方大娘这个身份,重新找地方躲藏。”
“也有可能。但是,方大娘已经逃走两个多月了,可半个月前,琼娘又穿上青楼女子的衣服,出现在捕快面前,在悬崖边上假死。这说明,方大娘——也就是琼娘逃走之后,其实并未离开雍州城,一直隐藏在另一个地方。她为什么不干脆远走高飞?如果她这几个月一直隐藏在雍州城,又是以什么方式隐藏的?”
柳依依道:“我觉得,她不走,可能有几个原因。第一,她觉得自己待在雍州更安全,因为官府想不到她犯案之后,还敢逗留在此。第二,可能是她的上级要求她继续潜伏在雍州。至于她这几个月用什么方式隐藏,我也猜不出来。不过,她既然这么聪明,懂得利用方大娘的身份隐藏,一定还有其他的后招。对我们来说很费解,对她来说却是信手拈来。”
云水谣点头:“不错。”
她们又讨论了一会,没讨论出更进一步的结果。正好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就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小吏来报,说是已经把方大娘的悬赏令贴出去了。
云水谣点头道:“好,本官知道了。”
她把所有的线索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琼娘不一定是假扮成运泔水的人才能逃脱。也许运泔水的人,只是她的帮手,她本人可以藏在泔水桶里面,这样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当时追捕她的那些青楼打手,肯定想不到她身为一个玉软花柔的青楼头牌,竟然会钻进泔水桶里,所以才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吴阿婆不是琼娘,方大娘也不是琼娘。她们两人中应该有一个,是琼娘的帮手。
青楼的一个伙计曾跟云水谣说过,四月一日他去追捕琼娘,看到小巷子里一个老太太推着泔水车离开。
那么,就可以排除钱三多这个男人。
而吴阿婆如果是琼娘的帮手,那她自然不需要戴人皮面具,因为琼娘本来就没有扮成她,吴阿婆就是一个真正的老妇人。
所以,之前发现吴阿婆脸上没有人皮面具,其实也不能洗清吴阿婆的嫌疑。也许就是她把琼娘装在泔水桶里运出去的。
想到这里,云水谣立刻叫来十来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对他们道:“你们去盯紧吴阿婆家,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报告。”
“是,大人。”
侍卫们正准备离开,云水谣叫住他们:“等等——”
侍卫们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十个去了吴阿婆家后,直接动手把她和她女儿都带到这里来,最好点住她们的穴道。”
“是。”
侍卫们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
云水谣刚才忽然想到,吴阿婆脸上没有人皮面具,那她女儿呢?
佩儿会不会就是琼娘假扮的?
佩儿长得那么难看,寻常人都不会多看,那她若是有一些伪装,别人自然也看不出来。
云水谣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妙到毫巅了,这是自己为官多时,所锻炼出来的直觉和判断力。
如果真相真的如云水谣所想,佩儿才是真正的琼娘,那云水谣也不得不佩服琼娘的智慧。
琼娘如此人才,只做诈骗犯,真是可惜了。
云水谣心中十分激动,忍不住叫来柳依依,把自己的猜测跟她说。
柳依依听得既惊讶,又佩服,道:“大人,我觉得这个猜测也十分合理。之前我们一直在怀疑吴阿婆和方大娘,谁能想到吴阿婆的女儿才是真正的琼娘呢?只是,如果是这样,尚有两点疑问。”
“哪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