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现实,未知省市某楼顶。一位身穿皮衣的青年站在某个坐在楼顶边缘荡腿吃饭的青年身后,看着远处城市中盘虬交错直刺苍穹的巨大根系,默默叹了口气。“怎么,有感慨?”吃饭的青年喝掉了最后一口粘液饮料,抹了抹嘴,哼笑道,“觉得蒋迟是对的?”皮衣青年摇了摇头,失笑道:“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这点我不好评价,毕竟谁在这世道里找到一根救命稻草,都想死死的攥在手心里。想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不是不行,咱们这儿的人跑的还少吗?只不过他这稻草不是他自己找到的,是头儿你找到的,这么说来,拿了命定之人的机会却转头就消除记忆断了联系呵,想装原住民?哪有那么容易,不怪他再也没有【命运】庇佑了。”吃饭青年收拾了手边的垃圾,站起身,同样站定在楼顶边缘,眺望向远方,见无数粗壮骇人的根须垂荡天际,永不停歇的汲取着现世的养料,咂了咂嘴道:“那边怎么说?”“没说什么多余的东西,很谨慎,跟头儿你一样谨慎。说实话要不是他没怎么安排我,那一会儿我甚至觉得他就是你。不过他对蒋迟的反应很‘大’,谈及对方的时候故意拖慢了些交流时间,这说明他已经碰到过蒋迟了。通过【时间】缺口跨越壁垒所产生的【时间】纠缠,会让与纠缠相关的人不断靠近或许蒋迟身上已经沾染上了这种“扭曲【时间】的重力”。如此说来,毒药对【时间】的理解好像没有问题,【存在】的力量确实会悄然影响一切,让当下的【存在】默默弥补掉出现的缺口。而这也意味着我们无须再去善后了,毕竟以我对头儿的了解,蒋迟只要惹上了你,额,另一个你,他也就活不长了。”站在楼顶边缘的青年勾勾嘴角,侧身给了身后青年一个“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的表情,身后的青年眼皮一跳,瞬间改口道:“【时间】的信徒自以为逃离了【命运】,殊不知这也是一种【命运】。另一个世界的【命运】会制裁他的,我这么说总没错吧?”身前的青年点点头,笑容越发灿烂,可笑着笑着他再次皱起了眉头道:“蒋迟无关紧要,【时间】想在试炼里表达的态度很重要。我跟几个秦薪深入交流了一番,虽然略有所得,但是我总觉得诸神切片这种说法还是有些问题。”“头儿,你没去问问?”“问了。”说到这,身前的青年拿起手边的骰子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都不理我,算了,祂们因为【公约】的问题头疼,这种事儿我们得自己来。”“行吧,接下来去哪儿?”“混沌纪元中期,第四百一十三号文明孤塔附近,那里有个叫雷迪科尔的小镇。去喊人吧,看看家里还剩几个有空的。”身后的青年一愣,似乎有些疑惑,可没多久他便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讥嘲之目?有消息了?”“嗯,大概就在那儿,只是不知道时间对不对,先去看看,希望好运眷顾我们。”身前的青年拍了身上的尘土,笑道,“走啊,愣着干嘛。”“不是,头儿,你这哪来的消息?”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耳朵告诉我的,不小心听到了韦牧的小秘密,这个【痴愚】信徒,藏得倒是够深的。”现实,未知省市某老破小。李无方醒了,他猛地从沙发上惊醒,第一时间掏出了手里的三颗骰子。没错,就是三颗!第一颗是他年幼时那位皮衣神秘人留给他的最后纪念,第二颗是程实交给他的所谓的命定之人“信物”,而第三颗说起来难以置信,一个在命途都不曾有【命运】之骰的玩家,居然在刚刚,在试炼结束的那一刹那,觐见了【虚无】的第二神,【命运】!!这是李无方第一次觐神,更是觐见“陪伴”了他前半生的【命运】,那一刹那,当那双冰冷的眸子睁开在他的面前时,他紧张到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他挺直了腰背想要给面前的祂展现一个完美的姿态“接受审阅”,可他又怕这硬气的表现是对神明的不敬,于是又悄悄弯了弯腰,但具体弯多少是适度,又弯多少是谄媚,他又有些纠结,于是整个人便像是一只脱了水的虾子一样,原地抽搐起来。很快,搜查官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尴尬着站定不动了。也正是这种尴尬减少了些许心中的恐惧,让他有勇气看向了这位【虚无】的主宰。【命运】似乎很冰冷。他感受到虚空中卷起的冷风,突然觉得【命运】似乎本就应该如此冰冷,所以这世间才有无数让人垂泪的悲剧发生。但总归他的命运不是悲剧,好运挽回了他的奶奶,也让他不再惧怕这份【命运】的冷漠,他知道哪怕表面再冰冷,但这都是假象,因为祂的本质便是庇佑人们的好运。【命运】一动不动的打量着李无方,那双星点微闪、螺旋停转的眸子似乎看懂了他心中所想,眼角竟然微微的跳了一下。而也就是这时,一颗骰子凭空出现在了李无方的面前。李无方惊呆了,他瞳孔骤缩,可随即一股狂喜便从心中涌出,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枚【命运】的信徒,刚想高声赞美,结果那股来自虚无的冷风便将他吹落现实。“赞美嗯?”搜查官懵了。觐见这就结束了?这么快?赐下一个骰子就完事儿了?可祂是不是拒绝了自己的赞美?李无方慌了,他猛地睁开眼,拿起那枚骰子对着它大声祈祷,但是骰子毫无反应。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因为自己的赞美不够及时?捏着这枚【命运】赐下的信物,李无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明天觐神,无奖竞猜,哪一位!:()诸神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