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她在欺负温王。
眼泪是懦夫才有的东西,齐风禾前世爱哭,做实验失败后总要哭上几下,她的导师看见了,便这么告诉她。
齐风禾尝试改过,但最后发现不行,然后导师又告诉她,她只是身体有问题,精神是坚强的,想哭就哭吧。
想哭就哭,就像现在。
眼泪二话不说地,落在了温王的手上。
滚烫的液滴在他的指间溅开,好似沸腾锅中溅出的热水,烫得他瞬间松开了手。
齐风禾还在哭,黑白分明的眼被泪水朦胧,倒映出他的模样。
“吾妻……”
温行干涩开口,在原地迟疑片刻,才缓缓靠近她,捏着她的四指,像捏住画笔一般,操控其在他的掌心滑动。
他的掌心有薄茧,但同样也有一道新愈合的伤口,虽离它第一次受伤已经间隔了半年,可中间几次被齐风禾反复揭开。
结痂脱落的伤口还留有一条浅浅的白印,是新生的,还未来得及生茧,比周围的皮肤来得都要敏感脆弱。
被划过的时候,会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蔓延全身,让他忍不住缩手。
可齐风禾还在哭,眼泪划过脸庞,留下两道透明的水迹,泪水滴到衣襟上,沾湿了一大片。
“王……”
齐风禾委屈的声音让温行又张开了手,捏着她的指尖,在他的手上滑动着。
每一次都让他想逃离,可齐风禾的眼睛总让他坚持了下去。
幽暗的房间里,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在屏风,若不见真人,只瞧影子,或许以为两人在亲密交谈。
温行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下忍受了许久,久到烛火将熄,齐风禾才反握住他的手,不再折磨他。
“王。”
她突然凑近了他,几乎是脸贴着脸,鼻尖近得几乎要碰到。
在她突然凑过来的那一刻,温行猛地后仰,缓过来后,又抬起还在颤抖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迹。
掌根贴着齐风禾的脸,将挂在脸上的泪水都擦去,他手上的热度将被冬夜浸冷的泪珠都染热,温度得像个暖炉。
齐风禾将脸倾了倾,朝他靠去。
对方的手一下顿住,二人皆静止,只余肌肤相触。过了许久,温王的手再次擦拭了起来,直到将齐风禾脸上的泪都擦干净,他才收回。
脸上的热源一下子消失,齐风禾用手背碰了碰,然后看着穿得严实的温王,凑过去,扒开他的外袍,将她身体硬挤进去,然后闭眼。
温王的怀里果然温暖,齐风禾一碰到就不想离开了,她在他的怀里待了许久,一动不动,连温王喊她去沐浴,也闭着眼装死。
“妻?”
见她没回应,温行又叫了两声。
齐风禾闭着眼,装死到底。
又叫了几声不答应后,温王没法,只得抱着她,走到了浴桶前。
第44章第44章这个字念“人”。……
温王要把怀里的齐风禾放下来,却发现对方扒得很紧,像粘在上边一样,他尝试扯两下,扯不动,只得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下来。
“妻。”
怀里的齐风禾留恋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下来。
一起沐浴是不可能的,把齐风禾放下来后,温行便走至屏风后,等待齐风禾洗完。
冬日里的水容易凉,齐风禾没有磨蹭,动作迅速地洗完,裹上衣服,把自己往被褥里塞。
在她之后,温王也很快打理完,朝这边走来。
此时蜡烛未熄,齐风禾看向温王的时候,突然被他身后的窗吸引。
这扇窗用木头雕刻出骨架,用细纱遮光,遮也不全遮,只是使人无法透过纱窗看见屋里屋外的景象,但是光还是可以透些进来。
烛火的光照在窗纱上,窗外有重重叠叠的黑影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