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的声音依旧沙哑,他的目光偏向别处,不去看她。
齐风禾可怜兮兮地爬上了榻,凑到温王面前。
温王转过了脸。
嗒吧——
嗒吧嗒吧——
齐风禾的眼泪一时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落,砸在了温行的手上。
温行猛地将手缩回,转头看向齐风禾,手背宛如被岩浆滴落,滚烫灼心。
齐风禾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怜地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止不住地落着,好像拥满了委屈。
她不说话,只留着泪看他。
温行漆黑的眼眸与她对视,不过片刻,他先别过。
又过一会儿,他用有些无力的手撑着榻坐直,颤着手捧住齐风禾的脸,靠近,吻在她的脸颊上。
温王的伤口还未愈合,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药膏的清凉中,一起吻向齐风禾。
冰冷又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一只手擦过她的脸,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眼角的泪水被擦净,下一刻,透着清凉的温热又从眼角传来。
“妻闭眼。”
齐风禾抬着湿润的眼眸看了下温王,过片刻,又低头,闭上双眼。
这一次,那种特殊的柔软又从眼皮上传来。
温王的体温是热的,比常人高,柔软的嘴唇触碰到别人是,会带着特别明显的温度。
如今他又抹着药膏,药膏有消炎效果,抹在皮肤上,会有一种冰凉凉的触感。现在温王亲吻齐风禾时,也会将这种清凉传递给齐风禾。
而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就属眼睛,如今他吻来,带着药味的清凉便让她瞬间头脑清醒。
“啊啊啊药里加了薄荷!”
齐风禾猛地推开温王,疯狂眨着眼睛,不停用手揉着。
然后她突然发现,她刚刚上药用的也是这双手。
齐风禾:“……”
难道这就是她乱咬人的报应吗?
齐风禾又哭了,不停地眨着眼睛,眼泪比刚才流得更多。
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表情比先前多了几分痛苦。
“……妻?”
温行迟疑的声音传来,有些不解地抚着齐风禾的脸。
“王同姎道个歉吧,王的唇上有药膏,药膏里放有薄荷……薄荷王知道吗?就是那个凉凉的很刺激的东西。”
齐风禾的哭腔中混了几分委屈,她有些幽怨地看着温王,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
“对不起。”
温王沙哑的声音传来,与以往的冰冷不同,如今似乎多了几分愧疚。
他又朝齐风禾靠近,用手碰住齐风禾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不停眨眼流泪的齐风禾才停了下来,眼泪止住,眼睛也不眨了。
“妻好些了吗?”
“好些了。”
此时他们两人好似攻守相异,方才还是齐风禾道着歉,如今是温王不占理了。
“姎不是故意要咬王的……好吧,姎就是故意的。”
齐风禾本想狡辩几句,但一想到温王刚刚用抹着药的唇亲了她的眼睛,现在是她占理,便理直气壮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