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尊重黔首意愿,甚好。
齐风禾写给十三的信只有几行字,不长,她没花多少时间,便书写完毕。
她放下笔,吹干墨水,将其折起,置于信封中。
如今天色尚早,十三如今都住在药园中,而药园里王宫不远,若是现在送去,天黑前,信使便能归来。
这事齐风禾也愿拖着,封好信口后,便起身,走出屋外,唤来信使,让其送到十三手上。
因为是齐风禾亲手送出的,信使不敢耽搁,一拿到信,便即刻出发,前往药园。
信使急着赶路,没在路上耽搁多少时间,不过多时,便策马跑到了药园,寻找十三的身影。
此刻十三正在田中查看棉花的长势,清除田间的杂草,听到有人在远处叫她,便抬起了头,从田间站起。
“谁是十三?”
来者是宫中之人,一来,也不休息,立即询问谁叫十三。
这里的人多没有姓名,以家中长幼排序,但排到十三的,只有一个。
听到有人叫她,十三朝那人走去。
“我是十三。”
她带着一顶草帽,手上沾了泥土,面上沟壑遍布,年纪瞧着不小了。
“这里有你的信。”
那宫人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由于齐风禾此时还没有将纸张普及,这个东西,见到过的人不多,没有几个人认得。但就是如此,他们也知道此物贵重。
十三看了眼那瞧着便十分贵重的信封,又瞧了瞧自己沾着泥污的手。
“我的手脏,等我先去洗一下。”
不远处便有一条水渠,十三走几步路,便能到。她蹲在水渠边快速地洗净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
送信的宫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在她伸出手后,便将信封递给她。
“只需将封口撕开,便可将里边的纸张取出。”
确认了十三知道怎么打开信封后,宫人方才离开。
宫人来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在他走后,不少人往这边看来,但因为是宫中的人,他们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便只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看,没有人主动走过来询问。
十三捧着这封看起来薄薄的信,拿着它小心地走回她歇息的地方,看着那书精致的信封,思索许久,方才小心打开。
里边是一张纸,纸上是短短的几句话。
十三原本不识字,但来到王都后,她在别人的建议下,抽出了些时间去书舍学了些字,因此,这张纸上的字她是可以看懂的。
十三盯着那几行字许久,一动不动。
直到天上的太阳好像偏了偏,她才将那张纸叠好,放回信封中,将信封藏在衣襟里。
她看了眼王宫的方向,收回目光,向农田走去-
齐风禾将那封信递给宫人后,便走了回来。
温王没有随她出去,一直在原处坐着,齐风禾回来时,只见他端坐着,翻开了一封竹简,仔细看着,连齐风禾走过来时,也没有注意。
“王在看什么?”
齐风禾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温王身后,从他身侧探出,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封竹简。
“是卿十郡所来之信。”
十郡是齐风禾的私产,无论对谁,温王都如此说,而他本人的行为也是这么做的。
自齐风禾离开十郡后,一直在为温王处理温国的事务,对那边的关注便少了些。
而她回温国后,又因这边人手缺少,不停地从十郡那边调人才过来。如今十郡那边,只属于她的人少了许多,但军队还在那,也没有乱着。
十郡那边的人几乎都被齐风禾调到了王都,如今这份竹简,是李风传来的,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顿了一下,不过片刻,又移开,在温王身边坐下,取了一份新的竹简。
“齐后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