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酒席依旧坐满了人,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那热闹劲儿正浓着。
李红坐在席间,却没心思吃喝了,她瞥了眼堂屋里,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暗暗想着,这家人可真奇怪呀。
先是新娘子进里屋去了,听说是衣服脏了,这理由倒还算情有可原吧。可这没过一会儿呢,新娘子的爹妈连带着叶老太,居然都跟着进去了,远远看去都在堂屋里站着呢。这一家人倒好,在这个当口,就这么丢下满院子的宾客不管了,这种事儿可真是少见得很。
李红心里不屑地想着,果然是乡下姑娘,连带着一家人都是泥腿子,半点人情事理都不懂,还办什么酒席呀,真是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喻子石挑来挑去,怎么就挑中了她。
这叶皎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哦对了,多亏她有个有本事的小队长爹,能搞定这大学生名额。
想着想着,她就嗤笑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正在敬酒的喻子石,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说道:“喻同学,你这岳家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连这行事作风都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她说完,自己还咯咯直笑了起来。
王芳挨着李红坐着呢,听了这话,也放下了筷子,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说道:“也是呀,这新娘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喻同学,你可不能在我们这桌就把酒喝满了,不然后面还有几桌酒,你哪里扛得住。”
周围的众人听了,也跟着起哄道:“这话说得是,得赶紧把新娘子接回来,可不能误了好事啊,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喻子石听了这些话,脸上虽然还勉强带着笑容,可心里却已经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了。
他心里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叶家人不知道么?
怎么净出岔子呀,真是烦死了!
可嘴上也只能呵呵一笑,随便找补了几句,然后说自己去去就来,就放下酒杯,往堂屋走去了,那脚步都带着几分怒气。
喻子石带着一肚子火走到堂屋,一进去,就撞见叶皎正在王桂兰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而王桂兰正对着叶老太告状,让她好好责骂叶双双。
叶皎一看到喻子石来了,就好像找到了靠山似的,立马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把刚才的事儿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还委屈巴巴地说道:“她挑着我们办酒的日子闹事,这不是成心给我们添堵么?”
王桂兰一看喻子石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气不过叶双双的行事呢,忙不迭地帮腔说道:
“就是呀,姑爷,你说说这双丫头,也太不懂事儿了,在这么个大喜的日子里,净干些缺德事儿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老太和叶老爹也赶忙表态道:
“姑爷呀,你放心,双双虽然是我们叶家的姑娘,可我们可不是那不明是非的人家。这谁对谁错,我们心里可都是门儿清呢!今天这事呀,肯定是双双不对,我们一定给你出气!”说着,几个人都恶狠狠盯着叶双双,那眼神里的怒火,都好像要把叶双双给点着了似的。
叶老太瞪着叶双双,大声呵斥道:“你还不快把叶皎的东西拿出来!”
叶双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脸无辜的样子,慢悠悠地问道:“哦,叶皎的什么东西呀?”
叶老太见叶双双还在这儿装傻充愣呢,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那股火就“噌”地一下冒得更高了,越发气不过了,大声骂道:“那是叶皎的镯子,你怎么什么好的都要抢呀!以前是人,惦记着人家喻子石,现在倒好了,连物件你都惦记上了呀!”
叶老太心里早就对叶双双不满意了。
这死丫头之前就和喻子石走得近,看着就好像是想勾搭喻子石似的,她心里一直就膈应着。这会子又偏偏在叶皎和喻子石办酒的时候闹事,叶老太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了,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丫头心里还打着什么坏主意?今天这事,她的乖孙女可受了大委屈了,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老太这一番话说得难听,还没等叶双双出言反驳,裴麓在一旁听着,面上早就露出了不虞之色,冷冷地说道:“这镯子是谁的,还需要再认认么?至于惦记人,那更是放屁的话。”
叶老太被他这么一顿抢白,气得脸都涨红了,身子都往后仰了一下,指着裴麓骂道:“那镯子当然是……是……你管得着么?!”
她这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这镯子的来历经不得掰扯。
老二家的一直都不知道这镯子的事儿,可这裴家小子是知道的呀!这镯子可是当初裴家老太太求亲的时候留下的,说是给叶家姑娘的定亲礼。
当年两家孩子都还小,后来裴家又出了事,叶老太就笃定这镯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归自家了。
她想着,就算裴麓也不一定知道这定亲礼的存在,可谁能想到,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点。
这镯子可不是平常的货色呀,纵使裴麓不知道定亲礼这回事儿,可那镯子他是认得的!
这下麻烦了!
王桂兰这会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暗叫不好,想着,坏了,之前光想着让叶皎把这镯子戴着显摆显摆了,都忘记叮嘱她这镯子不能出现在裴家人面前这事了,这下可捅了大娄子了。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想着把这事儿给按死了,不能让裴家把镯子要回去。
她心里想着,难不成裴家的还有办法证明这东西是他们的?哼,不管怎么样,这镯子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
想到这儿,王桂兰恶向胆边生,也顾不上别的了,张嘴就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