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知道的,城中如今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
“是!”
秦俅大气不敢喘,心跳如擂鼓,当即竹筒倒豆子般,将掌握情况都说了出来。
当初斗大理寺周丞时,秦俅曾被丢入牢狱,周丞倒台后,他回家休养生息。
而后,随着赵都安地位抬升,这个纨绔圈的混子也狐假虎威,倒也混的风生水起。
又因其厮混于京城权贵公子们组成的“京圈”,消息灵通,倒是省的赵都安出门找人,君臣二人很快对城内情况了解了大概。
“……所以。如今薛神策已南下,去了临封道住持大局,准备阻拦叛军?而青州恒王陈兵在京城以东数十里,青州边界上?被京营阻拦?”
赵都安眉头紧皱:“那朝廷中呢?何人决策?”
秦俅道:“董太师为,这些天每日几乎都要召集朝会。只是底下的官署衙门里人心涣散,民间又流言四起,恐慌弥漫,物价飞涨。
衙门的人手严重不足,诏衙才下了部分权力,给临时招募的一些胥吏,帮着做事。小人就领了一份查入城之人身份的差事。”
赵都安嗤笑:“领差事?是趁乱捞油水吧。”
纨绔子弟匍匐在地,不敢反驳。
赵都安也懒得搭理他,转身与女帝交换眼神,彼此都神色一松。
京中虽动荡,但朝廷职能照常运转,最糟糕的状况并未生。
徐贞观莲步轻移,走到匍匐跪地的纨绔面前,威严道:“相国一系,可曾有异动?”
不是……你问他这个,有点纲了吧……赵都安吐槽。
秦俅却竟犹豫了下,头也不敢抬,道:
“启禀陛下,小人不敢妄言相国。”
他已确定眼前女子身份,肾上腺素飙升,不敢半点逾矩:
“不过……小人这些天,在城中四处稽查,倒的确有些现。昨日有身份不明者进城,相关进城记录被抹除,底下人却目睹,其被小阁老府上的一名管事暗中接走……
再有的,前些天,6续有籍贯在京郊的农人进城……在这个时间点,颇为反常,小人去查的时候,现这些人不像是农夫,都像退伍的老卒般……更具体的,却不敢深探。”
赵都安与徐贞观都愣了下,目光同时一凝!
这家伙,竟当真有现?赵都安皱起眉头:
“你说的这些,没有向诏衙汇报?”
秦俅既然领了差事,按理说该汇总上报给马阎知晓。
为何却说“不敢深探”?
秦俅噎了下,小心翼翼道:“小人……还没来得及上报。”
呵,是没来得及,还是装睁眼瞎,故意当没看见?赵都安冷笑。
他对这家伙太了解了,略一思忖,就知道原委:
秦俅稽查中,的确察觉了不对劲,但因畏惧相国府,也不想卷入上层的腥风血雨,所以故意隐瞒了下来。
毕竟上次大理寺案件,给他的教训太深。
这是小人物明哲保身的策略,尤其,女帝和赵都安下落不明,秦俅这时候大肆敲诈敛财,何尝没有尽快捞一笔,想法子出逃避难的想法?
既然对朝廷都没信心,又为何要上报?徒惹麻烦?
秦俅是如此,城内其余负责稽查,分摊差事的胥吏,只怕皆是同样打算,这种情况下,所谓的稽查,也只成了个空壳子。
坐镇诏衙的马阎人手有限,只怕对这些暗中生的异动,都还未察觉。
归根结底,朝廷这台机器若人心涣散了,坐在高处的大臣再英明,再有能力,也会成为瞎子、聋子、哑巴。
至于秦俅这会决定说,一个是存了将功赎罪的心思,另一个,既然女帝和赵少保回归,他自然没有再逃跑的道理。
“李彦辅……”女帝心头一沉。
“陛下是担心,李党只怕在暗中谋划?”赵都安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