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都愣神做什么?放箭!赵都安不可能出现在京城!必是贼人假扮!”
他甚至不敢提徐贞观的名字!
小阁老的呼喊起到了一定作用,被震慑住的叛军们眼中有了生气。
是了,这个时候,女帝还在南方逃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哪怕退一万步,眼前二人是真的,他们也已经没有了半点退路。
“贼人只有两个,我们数千人有何惧?”已赌上身家性命的金吾卫指挥使目眦欲裂,厉声挥刀。
千牛卫统领同样一个激灵回过神,眼底喷涌出凶性:
“放箭!射杀贼人!”
此刻,他们已经不在乎眼前的君臣真假,哪怕是真的,可情报中无比确凿,女帝已是重伤跌境。
加上个赵都安,最高无非等同于世间武夫,面对数千名配备法器盔甲、武器的精锐禁军,毫无胜算。
“李应龙,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赵都安笑了笑,他分明站在地上,看向骑乘战马的小阁老,却分明是在俯视:
“当初我顾全大局,暂且放过你一马,不想你李家父子依旧执迷不悟,既如此,今日就送你上路。”
话落的同时,低沉尖锐的啸叫响在众人耳畔,叛军们只瞥见一抹暗金的细线,掠过十丈距离。
李应龙的脖颈上,便浮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线,鲜血一点点溢出来。
他愣了下,似还没回过神,伸手去捂住脖颈,才察觉滚烫的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中喷溅出来。
“嗬嗬……”
曾经的京圈第一纨绔,“李党”内党魁的化身,曾与赵都安交手数次,皆惨败收场的“小阁老”眼孔中死寂一点点浮现出来,身躯也颓然摔下战马。
头盔砰地掉落下来,阴柔的脸孔上,眼珠子里最后一点光芒熄灭,眼中兀自残留着死前的不甘。
李应龙气绝!
赵都安手指捏着染血的飞刀,神色漠然,有些走神:
原来一年前自己尚须仰视,苦心算计的大人物,也只是一刀的事。
“李公子!?”
两名叛军指挥使来不及阻拦,就亲眼目睹李应龙被瞬杀,心底一股寒气窜起。
心中生出同一个念头:
“世间?!”
赵阎王,竟已跨入世间武夫境界了么?
徐贞观没有去看李应龙的死,她从踏入宫门那一刻起,天人境的神识便席卷了大半座皇宫。
此刻朝远处大殿行走的脚步都不曾停留,掌心喷吐出金色的气机,如雾霭般流动至剑锋,逸出朦胧的剑气光晕。
太阿剑如饮甘露,兴奋的嗡鸣震颤。
“不好!”两名指挥使心中大惊,想要抵抗,却只觉浑身被恐惧支配。
下一息,一道近乎长虹的磅礴浩瀚的剑气席卷而至。
那由叛军以血肉之躯垒成的“钢铁城墙”在剑光中坍塌,摧垮。
赵都安抬起右手,挡在眼前,赵老爷心善,见不得死人。
恍惚间,又联想起三年前,玄门政变那一日,女帝同样是一人一剑,千军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