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内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空气中充满了潮湿与陈旧的味道,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急促而压抑,仿佛这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玛莉亚坐在墙角,身上的毛毯早已破旧,她的手紧紧攥着毯角,指节发白,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拉出深深的阴影,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卡温顿……他从来不告诉我们外面的情况,但我们都知道,他每次出去都是在赌命。”她的声音渐渐带上颤抖,“他回来时,总是全身是血,衣服撕裂,甚至连鞋子都没了。他说只是摔了一跤,但我们知道……那些东西差点杀了他。”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什么即将溢出的情绪。“他总是笑着说,‘放心吧,我可死不了。你们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有吃的了。’”她的声音开始破碎,眼泪滑落,砸在手中的毯子上。“可他从不休息……他说过,我们会活下去……都会活下去。”她抬起头看着避难所内的人,眼神带着无助与痛楚,“可是,他没有活下来……他没有活下来。”室内一片死寂。那些被救回来的幸存者低头注视着地面,没人发出任何声音。每个人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束缚,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泰勒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得如同失去血色的蜡像。他的双眼始终不敢直视前方,而是死死盯着墙壁,嘴里喃喃自语,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景象所缠绕。“它们还在看着我们……”他重复着,声音沙哑而尖锐,“墙壁……它们在呼吸……地板会动,它们会看着我们,它们……在等我们犯错……”一旁的黑人少女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但她的手同样在微微颤抖。泰勒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不堪重负般从喉咙里挤出:“它们知道我们躲在哪里,它们知道……我们会再犯错,它们会来抓我们……它们会来!”他的喊叫戛然而止,整个人抱住头,蜷缩成一团,身体不住地颤抖。黑人少女咬住嘴唇,眼眶发红,似乎在努力忍住泪水。闻无伤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裂隙的阴影投在他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深邃。他的目光扫过这些幸存者的面孔,从玛莉亚的绝望,到泰勒的癫狂,再到那些默不作声的其他人。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试图将所有的痛苦压进胸腔。耳边响起的,不是这些人的低语,而是卡温顿最后那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告诉闻无伤……他必须结束这一切。”闻无伤睁开眼,目光如刀般锐利。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的人不会再被吞噬。利维坦的阴影,我们会斩断。”他的目光转向安娜和夏凌,两人点了点头,目光中燃起些许希望的火苗。避难所内依然昏暗,灯光仍然摇曳不定,似乎随时会熄灭。然而,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光,开始缓缓穿透裂隙的深渊,照亮每一个人的心底。避难所的一角弥漫着一种更深的孤独,李恩秀蜷缩在阴影里,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裂隙的微光从墙壁的缝隙中透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映衬着她近乎失去生机的神情。她的嘴唇微微抿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死死抓住衣袖的双手却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挣扎。每一根指节都绷紧,苍白的指尖仿佛要刺入布料之中,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显现出来。当安娜缓缓靠近她时,空气中的压抑感似乎更深了一层。她轻声叫道:“李恩秀?”声音柔和,却带着试探。李恩秀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将头埋得更低。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尽。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洞,仿佛她的灵魂被利维坦的一部分撕裂,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地狱般的深渊。安娜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却没有再靠近。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愧疚、自责,还有深深的无力。避难所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微弱的灯光闪烁着,像是随时可能熄灭。安娜缓缓转过身,低声说道:“卡温顿……他就像当年一样,总是为别人付出一切。他从不考虑自己,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避难所中回荡,带着一丝苦涩和沉痛,似乎每一个字都刺入她的内心。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低声补充道:“但这里的人……他们不止需要他的保护,他们需要……更彻底的救赎。”闻无伤站在不远处,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安娜的身影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深思,又似乎在压抑内心的某种情绪。他的手微微抬起,握住了腰间悬挂的永恒之钥,指节微微发白,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与决意。裂隙的微光从避难所门口跳动着映入室内,仿佛是某种无形的催促。那光芒冷漠而锐利,像是利维坦在无声地提醒他们,时间已经所剩无几。闻无伤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钥匙,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所有人宣布:“卡温顿的牺牲,不能白费。”室内变得更加安静,只有微弱的喘息声和时不时传来的低语回荡在这片废墟般的庇护所中。而在门外,那不稳定的裂隙光芒无声地跳动,带着冷酷的节奏,仿佛在嘲笑着短暂的宁静。空气中隐隐透着一种来自深渊的寒意,让人心底发颤,却又不可抗拒地推着每个人走向未知的命运。:()异闻:诡事调查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