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饴糖恰好,不腻不淡,吃起来很是爽口。
美滋滋地吃掉小半碗,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两声短促的咳嗽声。
两人相视一眼,都意识到什么,放下手里的碗勺跑到屋内。
竹排上的男人睁着一双狭长的眼,一脸敌意的地看向眼前陌生的两人:“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白淀村后的大罗山。你前两日从山崖上摔下来,砸塌了我家的半个屋顶,是我们救了你。”
那人捂住胸口,眉间紧锁,小心翼翼地又轻咳两声:“为什么要救我?我让你救我了吗?”
姜姀觉得一阵好笑。方才还有模有样地和小果说救人的大道理,现下被他以这样的口气质问,内心忽地生了个想法。
那日就该答应沈猎户,允了他把这人扔到山里。这一张嘴也太欠揍了罢。
明明内心气得要命,她还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道:“那是我好心好意。不像有些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连句谢都没有,还这样咄咄逼人。”
男人简短地说了声谢,打算翻身起来。怎料肋下疼得翻江倒海,激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
“回家去找我大哥问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从山崖上扔下来。”
猜中了,果然是仇杀。只是这仇结得有些诡异。
虽说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但这账算得着实太明白,不是存心把人往死里算计么。
姜姀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看看自己这样,连翻身都做不到,更别说要找你大哥问话了。你这才刚醒,不养精蓄锐,这么冲动做什么?”
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你不懂。”
“是,我能懂什么。我对你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你是被你哥扔下来的,以及是个男的,脾气还挺臭,别的什么都不清楚。”
张张口,男人把将要脱口的话咽下去,稳住胸膛喘了口粗气:“抱歉,是我唐突了。”
姜姀顺杆爬道:“没事,你伤重刚醒,脑子没恢复利索。我能理解。”
“但我觉得我还是死了好。既然有人看我不顺眼,我又何必苟活在这个世上。”
刚软下来的心又硬成了铜墙铁壁。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要你死和你活着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他要你去死,你就必须去死了?你这个人,空长一副好皮囊,里头嵌一个好奇怪的脑子。”
那人合上双目不再言语。
姜姀见他这样,也转身不再搭理。
牵着小果走到院里,她忽然想起什么,又探了个头看向屋里。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随便乱动。你昏迷的时候,为避免你拉裤兜里,我给你的裤子做了点小小的处理。你要是乱动,露出点什么可没人帮你收拾。”
斜着眼睛瞪了眼屋外,男人面上的表情又羞又窘:“放肆!”
姜姀暗自笑了笑:“放什么都没用。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想活就乖乖躺着。当然,想死的话也死不了,毕竟你连动都动不得。”
那人气血上涌。捂着胸口咳了一阵又一阵。
姜姀心中怒火得以发泄,坐在屋外,跷着二郎腿继续吃她的姜撞奶。
至于那半碗羊乳,先放着吧。看这人一会儿还能怎么作,总得想个法子治治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