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嘛?”
不,不是,她不想说这句话的。
不对,她根本没想走上前打扰她们的。
为什么?
理智彻底出走,这回连身体的控制权都不属于自己了。
空荡荡的躯壳里,祝然的灵魂都在颤抖。
不该这样的,会被讨厌的。
蒋之韵吗?还是沈言?
是谁说的来着,别在她们一家幸福的时候站出来扫兴?
那她现在,是不是也扫了南枝的兴?
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对面的表情,祝然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那个模糊的粉色身影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一如曾经的沈家人一般。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不是的,南枝不是沈家人,南枝才不会这样。
可有更大的情绪漩涡将她拉进去撕扯。
理智?身体?
祝然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恍惚间,十几岁的沈佳盈的笑脸突然浮现。
那张被长辈们夸奖,被同学们喜爱的甜美笑脸,布满了阴冷毒蛇,无声地吐着蛇信子。
祝然。
她看见那张笑脸张开巨口。
你要记得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你不配得到幸福。
潮湿水汽渐渐闷住了祝然的口鼻,快要窒息的前一秒。
一个拥抱突然将她笼罩起来。
祝然下意识地仰头。
耳畔是擦过的细碎发丝,温热的胳膊搂在脆弱的脖颈上,脸颊与另一人的脸颊若即若离相触。
全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南枝身上熟悉的椰奶香气。
“穆思琼刚刚哭了,所以我在安慰她。”
撒谎。
可她的血液为什么在欢呼奔涌。
“呜呜,好久没见到你,好想你哦!我们组有讨厌的人,更想和你一起玩了。”
这句呢,会是真心吗?
左心房再次传来跳动。
被强行停滞的时间再次流动,滴答,滴答,不是水滴掉入泥坑的声音。
是南枝在拨动她的世界里的秒针。
“今天也想和你一起下班,记得等我哦!或者我来等你。”
当然好。
“不回答就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