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她想到了杨韧姓杨,是皇后杨氏的亲族,亦是太子母族的势力所在。
如果她没有料错,杨韧所做的一切,要么是太子,要么就是皇后授意。
但他们要这么多银钱做甚?
可邺州之事,关乎民生,干系重大,太子没理由不清楚其中厉害啊?
还是说,这件事太子等人也不知晓,皆是杨韧一人所为?
但如若这么说,以杨韧所做的一切,难道他想谋反不成?
不对,不对,以邺州一城之力,远不达与朝廷对抗的实力,像杨韧那种老奸巨猾的人,自然也清楚其中后果,他应该不会做出谋反这种蠢事。
那他们到底所意为何?
一时间,江雪溋不由头疼,这朝堂政事真是越想越乱!
看了看身旁的沈檐,他还在与那杜三问询,雪溋在一旁听着,真是愈发了解邺州情况,心里就愈发沉重。
夺民所食,逼良为匪,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这边杜三大概是收了那半块饼子的缘故,见已至深夜,便让沈檐与雪溋径直睡在他的地盘上,他则往旁挪了一挪。
沈檐则轻笑地表示“多谢杜兄告知这些,主要是内子体弱,刚刚落脚想休整一番,这才不得已打扰杜兄了。如今,想来内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与内子出去看看有无出路,毕竟事在人为,万一正恰遇上朝廷来的人,也好将这一切告知。”
杜三闻言,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兄弟啊,那些当官的,又岂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遇见的。更别提京都来的人,早就被那些狗官盯上了,你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沈檐不置可否,但仍谢绝了杜三的好意,拉过雪溋走出了这片废墟。
刚一出去,沈檐便抱着她向另一方向行去。
不一会儿,便到一处小溪旁,沈檐示意雪溋洗去身上的尘土。
虽这四周无人,可到底荒郊野外,这脱下衣物,雪溋终究有些不自在。
见天色已朦朦发青,沈檐便知时候不早了,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直接拉着雪溋下水,而后扯下雪溋的衣物,将那些泥土一一拂去。
待两人恢复来时那般样子,沈檐这才起身携着雪溋回了刺史府。
此时的刺史府,一切都静悄悄的,恍若他们离去时的样子。
可雪溋知道这只是表面,暗处隐藏的那些波涛汹涌随时可能在某个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出现,然后将他们淹没。
回到房间,影卫得到沈檐的示意后,屈身退下。
男人将雪溋轻轻地放回床榻,而后见她的发还有几分湿润,抬手用了几分内力,化做炙流。
不一会儿,雪溋便觉得发丝已干。
这奔波了一晚,沈檐见怀中女人面上略显倦意,心中微软,他轻轻啄了下女人的面颊,而后温言相哄“溋儿,这一晚上真是委屈你了。你也累了,先歇息吧。”
见男人转身欲走,雪溋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他就这样走了?难道忙了一个晚上,他不累吗?
雪溋连忙喊住了他“王爷,你不跟我一起休息吗?”
沈檐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女人眼中的担忧,他满是疲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本王还有事处理,你先睡吧。”
说完,他又从窗柩处跃了出去。
独留雪溋一人在床上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