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在我的肌肤上颤动着,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热意从脖颈迅速蹿至耳根,烫得厉害。他的舌尖轻触我的嘴唇,柔软得像是刚剥开的橘子瓣,一点点地舔舐,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
他在餐厅里一定喝了很多柠檬水,我迷迷糊糊地想,他的味道尝起来微甜中带有一丝青绿的苦涩。
他很有耐心地撬开我紧闭的牙关,柔和的暖湿气流便化作东海岸的飓风长驱直入,与我的舌头缱绻缠绵,掠夺我的每一丝喘息;继而沿着口腔内壁肆虐,贪婪地吮吸着每一颗牙齿,盘旋不息,如同风暴掀翻四野,所到之处春泥破冰翻涌,夏阳沉沉倾覆。
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那种缺氧般的窒息感再度浮起,但我闭上了双目,甘愿沉溺其中,被我的天使彻底吞噬,直至与他骨肉交融,不分彼此。
“这样的吻才算数。”他眼中笑意渐浓,似有星光闪烁,他轻轻将我脸颊上垂落的一绺头发捋到耳后。
我的手正放在我的胸口上,脸上满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这个男人!呜呜呜,果然雄性这种生物,无论平日里表现得多么温柔体贴,在关键时刻仍然会显露出那该死的侵略性。
他转向前方,发动了汽车引擎。
“我送你回家,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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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卡多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一路上严格遵循限速规定驾驶,车子仿若在静谧湖面滑行的小船,行进得平稳而顺畅,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明天我能去探望你外公吗?”“你今晚住哪?”
我们同时问道。
“我已经让助理帮我在市中心预订了一家酒店。”他反应迅速,立刻给出回答。
“明天你想去探望我外公?”他的想法让我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又夹杂着些许意外。
“可以吗?”
“当然。只是……”我犹豫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相互交织,似在梳理内心的纠结,“明天他就要转到普通病房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亲戚朋友前来探望。”
我不确定里卡多是否介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与我一同出现。
“甜心,我们已经向全世界公开了我们的关系。”他轻轻地笑了。
“我也说不好。”我坦言,目光透过挡风玻璃,静静扫向前方无尽延伸的道路,思绪也随之飘远,“当我们在说‘全世界’时,往往会忽略亲朋好友也在这个宏大限定词的范围内。我们习惯于将生活中的人划分为两类:亲近的人和陌生人。而‘全世界’在很多时候,仿佛只是指后者。面对由陌生人组成的‘全世界联盟’或许是容易的;但面对家人,仍然会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他一只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则缓缓向我伸来。随后,他的手掌轻柔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你可以自在地向他们介绍我,就简单说我是你的朋友。”
我的视线移到他的手上。“你是我男朋友。”我强调道,对我自己,“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需要介意。”
他微微摇了摇头:“别这样说。在我这里,你的感受同样重要,甚至更为关键。”
“我正在努力积攒勇气。”我嘟囔着,无意识地掰弄着他的手指。
“就像你面对那个记者那样?”
我承认道:“比那要难一点。”
“很难想象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含着笑。
“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忐忑。”我纠正道。
“你担心他们会不赞同我们在一起?”
“他们会赞同的。”我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他们向来尊重我的选择。可即便我心里清楚他们的态度,不知为何,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这恰恰说明你很在乎他们。”他安慰道。
“那你呢?你在乎外界对你的看法吗?”我转而问他。
他沉吟了片刻:“我不会刻意去追求别人的称赞,我的价值和美德也并不是通过别人的看法来衡量的。但我确实希望人们能通过我的行为,通过我所展现的真诚和友善,看到基督的光辉,并因此去爱他。”
“‘无论是生是死,总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显大。’这是你作为基督徒的信念。那对于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