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章脸颊抽动,然后用力挤出一抹笑,转头看向嘉敏公主。
“对,娘说的对,公主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孩子也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如果公主不信,我可以现在杀了这个孩子。”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公主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知道公主不想和我订亲,但是我认得清形势,公主日后你我二人各取所需,成婚后我定不会管公主府上任何事情,陛下那里我还可以帮助公主隐瞒,公主您觉得京都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容下您府内的那位虞美人?”李时章的脸被公主高高梳起的鬓发挡住一半。
看不清他说话时是人还是鬼,只听到声音冷的让人仿佛回到寒冬。
白纱覆盖下,嘉敏公主唇角忽的勾起,第一次正眼看了她这位未来驸马。
接着眉尾一挑,抬手把金簪插入李时章发冠中,紧接着在他愣神的表情里拿走玉佩挂在腰间。
“高公公,礼成。烦请你回宫转告父皇。”公主说“至于这里……交给李国公处理便好。”
台下,李诚儒猛的用力扣紧酒杯,凌厉的视线扫向公主,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分开,接着提唇微笑着仰头饮酒入喉。
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食管,却熨不开他眉宇间的轻愁。
“恭喜嘉敏公主,既然礼已成,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李诚儒说完腰间一拧转身离开。
走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余光扫到坐在宋国公夫人身后低头不语的宋婉宁。
折扇敲打手心,在背后李时章畅意的恭送声里,脸色莫名,若有所思的带着林北离开。
待李诚儒走后,宴席中话锋又转了,全是恭贺赞美之语。
分明桃树上的血还未干,那孩子的哭声还在耳边。
但是这些所谓贵人却好似耳聋目瞎,只愿去看他们想看想听之事。
宋婉宁放下干净的筷子,悄声道“娘,我有些不舒服,先行离去。”
宋国公夫人想着刚才撞树自缢的女子,也没什么心情留下,正好礼成,嘉敏公主离开。
她想做之事也完成,再留下也无用。
随即宋国公夫人点头,“待我去说一声,一道回去。”
和她们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不一会宴席便少了一半人。
李国公也不留,他们恨不得这些宾客全部走完才好,然后去找李时章好生问清楚,席间发生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终于夜幕降临,李国公,国公夫人和李时章共坐一堂,屋内屏退左右,独有最贴身的丫鬟仆人伺候着。
白日还笑吟吟的李国公此时面沉如水,眉目间挤出川字纹,看着李时章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狠狠抽一顿。
“逆子!给我跪下!”李国公狠狠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跟着蹦了蹦。
李时章当真是识时务,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看起来十分熟练。
“爹,都怪孩儿不孝今日险些酿成大祸。”李时章不等责备先自己认错,头扣在地上,肩膀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