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莫星寒都是个闹腾性子。
他喜欢一切热闹,或者干脆自己制造热闹。
而且这家伙好奇心还很重,什么新鲜事物都爱去碰一碰,直到失去兴趣为止。
于是那年上元节,萧月恒捉回跑去放河灯的几个徒弟之后,又在自己屋门前捡到一只喝得烂醉的梦貘。
能在无境谷翻到酒坛的地方,也就萧月恒院子里那棵槐花树底下。
他偶尔闲来无事会捣鼓一些花酿,等天冷的时候再挖出来温着饮两杯。
萧月恒不知道莫星寒是怎么寻过去挖的,这家伙确实馋了许久。
反正他去树底下瞧了眼,一坛都没被放过,全糟蹋了。
萧月恒一面无奈头疼,一面又不得不翻箱倒柜找解酒药。
偏偏那只醉醺醺的梦貘不肯好好待着,总要出来捣乱,还走三步摔两步,再扭头对着萧月恒一顿骂骂咧咧。
萧月恒被莫星寒闹得没脾气,差点一个没忍住,把他丢去院里那片深潭醒醒神。
好在解酒药喂下去之后,这家伙终于安分了一些。
看着蜷缩在床榻上那团毛绒绒,萧月恒没好气道:“还醒着没?”
“嗯……”
不算回应的一声轻哼。
萧月恒靠坐到床头,在梦貘额间不轻不重敲了下:“谁准你去挖酒坛的?”
好半晌,莫星寒才咕哝出声:“想尝。”
萧月恒揉着他的鬃毛:“尝完了,觉着如何?”
莫星寒:“难喝得要命。”
“……”
想起院子里被刨得乱七八糟的土堆,萧月恒简直无言以对。
然而他有心想算这笔账,罪魁祸首也还醉得一塌糊涂,不甚清醒。
最终萧月恒只能暂时认命,将梦貘往里挪了挪,躺上去准备休息。
屋内寂静片刻,莫星寒忽然慢慢朝萧月恒靠了过来。
“你为何喜欢喝酒?”他问。
萧月恒答得随意:“因为喜欢。”
莫星寒拱他的指尖:“可是不好喝。”
萧月恒:“那你还喝光?”
莫星寒:“没,我都浇树了。”
“……”
要不还是揍一顿吧。
萧月恒面无表情地盘算着,又实在提不起力气跟莫星寒继续折腾。
他索性转过身,想摁着这只梦貘乖乖睡觉,结果刚侧头就对上一双直勾勾的金眸。
萧月恒跟莫星寒对视片刻,某个念头就这么浮了上来。
他微微撑起身,垂眼问:“你究竟,会不会化形?”
一边说着,萧月恒一边伸手在梦貘额间红纹上轻轻摩挲而过。
莫星寒眯了眯眼眸,语气染着困惑:“问那么多回,你很想看么?”
萧月恒没说想或不想,只问他:“不给看?”
莫星寒不说话,只用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扫过萧月恒的指节,带起一点微痒。
他没立即拒绝,萧月恒也难得哄他一次:“不白看,下回给你酿槐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