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赶紧点头应了下来:“是,儿臣明天就去户部报道。”
胤禛点点头,对新儿媳,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就让苏培盛拿来了托盘,上面放了一对儿玉佩,算是他给的见面礼。
弘昼一成亲,耿文华就有感慨:“像是又老了许多一样。”
岁月催人老,一转眼,她就做婆婆了。指不定一转眼,明年,她就可能做祖母了,但天杀的,她也才三十六而已,和胤禛比起来,至少还年轻的很。
然而三十多,在这个年代,就是老婆子了。
想一想都心痛的很,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被偷走了一段时光。
胤禛完全不明白耿文华在感叹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安慰:“你看着也不是很老……嗯,徐娘半老?”
耿文华一口气憋在心口,真的,要是
不会安慰人,就别开口了好吗?你这一开口,简直就是个暴击,怎么就是徐娘半老了?就不能叫风韵犹存吗?
算了,风韵犹存也不见得就好听了,不都是说人老了吗?
她果断岔开了话题:“怡亲王好些了吗?”
胤禛点头:“已经能起身行走了,这两天也回了军机处。”
因着太医这次是冲着治愈去的,所以就强硬的要求怡亲王多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往他是止住了疼痛,能行走了,就要当差办差。现在,主要是胤禛也不给他差事办,所以硬生生在家里躺了三个月。
正赶上他儿子成亲。
但怡亲王也是劳碌命,闲不下来,这不,等太医一宣布可以下床走动,他立马就到宫里来了。
胤禛这两年也是在考虑将怡亲王留在京城,摊丁入亩的事儿已经是走上正轨,并不用怡亲王亲自去盯着了。外派的差事……虽说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但也并非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的。
既如此,索性就将怡亲王留在京城,有什么事儿,也能和怡亲王商量一番。
他和耿文华说这些,耿文华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她说不用怡亲王,胤禛能听吗?人家兄弟情深,她只要听着就成了。
不过胤禛又说起来另一件事儿,就是耿文华之前提到过的奴籍的事情:“两广那边可以暂且取消蜑籍。”
蜑籍就是生活在两广,以及福建等地的渔民,说是渔民,还和寻常渔民不同。寻常渔民呢,有正常户籍,就能分地,有地就有家,除了捕捞之外,还能耕种。
但蜑籍,是没有田地的,甚至因为户籍的缘故,不能拥有房屋。大多数的蜑籍,只能生活在船上。有些甚至没有自己的船,只能弄个甲板之类的。
他们捕捞上来的鱼虾,需得分给衙门六成。而且,于是捞上来了好东西,比如说珍珠,就需得全给了朝廷了,自己不能私下截留。
本身这种捕捞的收获,就不一定能维持温饱,还要上交这么多,蜑籍的百姓那日子过的就可想而知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日子过的连野人都不如。
胤禛在福建那边走一趟,见识过,所以这事儿就一直是放在心里的。
奴籍的事儿是不能着急的,那就暂且先解决这个蜑籍的事儿:“取消蜑籍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分田地的事儿,正巧呢,摊丁入亩,福建那边也有不少隐藏起来的田地,将这一部分拿出来分,也还是能解决一部分问题的。”
田地有了,那就能建房子,就能有个落脚之地。有落脚之地了,这日子,慢慢也就能过了。
耿文华听着,并不插嘴。她知道胤禛素来是心善之人,最是能看见底层百姓的艰苦的,从乐籍到贱籍再到蜑籍,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奴籍也就取消了呢?
说完这外面的事情,胤禛就又提起来岳子程,岳子程就是岳小将军,岳钟琪的儿子。趁着这次选秀,胤禛也顺道,给这位岳小将军赐婚了,人选是汉军旗出身的。
满汉不通婚,选汉军旗的,也是一种试探。
现在若是要强硬的打破祖宗规矩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先从一件儿小事儿改变,再慢慢的到满蒙八旗,再到宗室,再到皇室,上上下下,也就会默认这种改变了。
果然这赐婚的圣旨一下来,朝中也就稀稀落落几个反对的声音。
汉军旗并不是正经的八旗,也不是纯粹的汉人。
他指婚的这一家呢,也是武将人家,和岳钟琪算是见过面,两家也是互相知道的。
指婚嘛,婚姻是通家之好的事儿,所以胤禛必然也是提前暗示过的,若是人家愿意,自然会将闺女送过来选秀,等着赐婚。若是不愿意,报个病,求个免选,回头将闺女另外嫁出去。
所以这事儿也算是圆满。
耿文华就问道:“那需要我给准备些添妆吗?”
这就是宫里看重的意思,是为这门婚事撑腰。
胤禛点头:“回头我让内务府送来一些成套的东西,你给赏赐下来。”
因为这家要送嫁,所以很快内务府那边就送来了东西,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耿文华直接赏赐下去就好了。
胤禛很少选秀,所以这猛的一选秀,结束之后,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了——成亲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