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最后说,“倘若他还在,你应有一位爱你如命的兄长。”。
两位巫祝于夜晚降临之前抵达了森林,战车停驻于冠带的领地之上。
沈白总觉得这个黄昏过于漫长了,月亮姗姗来迟。
灵鹿站在森林边缘哒哒蹄子,宁静而仁慈的眸子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它身后是茂密到深邃的绿海,层层树木起起伏伏,宛如大地的呼吸。
“呦……”
沈白惊恐却又感到理所当然地听懂了冠带的话。
“你竟然还没死呢。”
冠带是不是在骂人!
沈白咽了咽口水,无声后退再后退,将云师孤零零落在原地。
冠带上前三步,注视着云师。
它还记得云师海浪般的长发和他金色的眼瞳。
正如百年之前的云师,他依然是这个样子,只是身上的气息平和了许多。
兄长消逝后,他回避了与冠带的会面,正如南方永远都不会见到兄长一般,他也不会再见冠带。
他仿佛从未从那场血腥的梦中走出来。
云师缓缓收紧手,注视着冠带。
它还是最初的样子,眼睛温柔如初。
……直到现在。
半晌,他低声唤到:“冠带,好久不见。”
灵鹿撞进他怀中,不住地顶他。
沈白先一步躲开,抖抖小尾巴躲到南方身边。
而南方早已被沈白的小尾巴和小绒兔耳朵吸引了,眼睛微微睁大。
“呦?”它闻了闻沈白,急切地问询。
沈白咳嗽一声,耳朵红了:“我、我返祖了,我才不是小绒兔的幼崽,不能到森林里养的。”
南方微微歪头,遗憾地叹了口气。
它叼住沈白的手臂,慢悠悠晃到距离云师与冠带不远不远的地方。
冠带正整理自己的仪表,而被冠带撞进怀中的云师也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只不过他的衣服带着两个被鹿角戳出来的洞。
沈白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声。
“云师……笨笨。”沈白抖抖小尾巴。
南方的视线忍不住停在那里。
它瞅了瞅云师,又瞅了瞅幼崽,短时间内再次叹了口气。
只有神树知晓,他瞧见幼崽长着耳朵与尾巴时多么惊喜。
他是巫祝的幼崽,一点也不耽误他也是森林的孩子啊!
它相信巫祝并不会拒绝来自森林的大神职权柄。
南方第三次叹了口气,抖抖耳朵,不由得移开视线。
视线……视……嗯?
南方的视线缓缓移回来,定格在沈白胸口垂落的项链上。
一根它颇为眼熟的东西缀在上面。
……它半身的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