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米至今仍清楚记得,虽然蒋丞斌主要的收入来源是电影大片的BGM作曲,名声在外的却是大量脍灸人口的歌曲。
因为在他还未彻底成名之前,给音乐公司的歌星写歌是来钱最快的。
姜米记得刚结婚那会儿,蒋丞斌属于事业刚起步,有一点名声,但还没到能随便抬价格的地步,不少音乐公司来求歌,蒋丞斌是来者不拒的什么单子都接,那段时期写了许许多多风格各异的歌曲……
而他的歌在价值上得到提升的契机之一,就是为全国女高音歌手卫洋参加世界艺术大赛“万维”大赛而创作的歌曲《春秋》
卫洋凭这首歌斩获“万维”大赛的世界三大女高音之一的美誉,而这首《春秋》则成为了华国在世界音乐殿堂上展现东方音乐艺术的代表作之一。
而做为《春秋》的创作者,蒋丞斌的身价也随之高涨,也是自那以后,一些电影大片的作曲邀约才开始投向了他的怀抱。
不幸的是,卫洋在获得这次盛誉之后却再也没有了新作,从此在乐坛沉寂,最后因不堪严重的抑郁症折磨,在家中烧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成为整个乐坛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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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八人间,四张双层床,这会儿还只有卫洋和姜米两个人。
看着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女,姜米的心情复杂不已,卫洋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太好,她沉默着收拾完东西,然后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望着窗口发呆。
之前采访时的那种灵动和活力似乎都只是幻象。
卫洋去世时网络已经开始逐渐发达,她的身世处境也被人挖了出来,姜米也曾为她唏嘘不已。
卫洋的母亲是晋省文工团的一名歌剧团团员,外祖母是这个歌剧团的团长,卫洋从小就被外祖母和母亲培养学声乐,没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卫洋的遗书中提到她知道外祖母和母亲的苦心,但是她无法调整自己内心的郁闷纠结,她或许曾经爱过音乐,爱过唱歌,但是最后,音乐之与她就如恶魔的吟唱,将她拉进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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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姜米,以后我们是同学,请多关照!”姜米笑着上前,递给卫洋一块巧克力金币,这是出发时,她爸爸妈妈特意打电话来嘱咐爷爷放在她包里的,说是图个吉利。
卫洋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我不吃甜食。”
姜米眨眨眼:“为什么呀?”居然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
“甜食生痰,对嗓子不好。”卫洋平淡地回答。
姜米愣了愣,喏喏说:“只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卫洋看看面前的女孩,有些不耐烦,但又有种自己应付不来的无力感,只好又说:“嗯,没关系的。”
姜米立刻便笑了:“那你尝尝!”
“……”少女无语,默默接过了那块巧克力金币,剥开外面包裹的锡纸,将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姜米自己也剥了一块吃,含着巧克力笑着说:“我妈妈说,巧克力能让人开心,我刚进大学,要是不适应了,想家了就吃一块。”
卫洋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姜米眯着眼,笑说:“不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半个家人啦!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卫洋怔了怔,家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她没有接口,转而又看向窗外去了。
姜米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下去,看到了楼下正往远处走着的老太太,那应该就是卫洋的外婆,想到老太太刚才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好感,可是看着卫洋带着七分眷恋三分敬畏的目光,姜米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解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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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203在这儿!”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快来快来!我找到啦!在这里!”
接着就见一个矮矮个子的红裙子女生背着个大大的行李背包进来,身后还跟着进来了两个女生。
红裙子女生一见里面已经有人,便笑着打招呼:“呀!已经有人啦!你们好!我叫左闻莺,是声乐系的新生!”
姜米笑着点点头说:“你好。”
卫洋则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姜米见状便又说:“我叫姜米,也是声乐系的,她叫卫洋,应该……也是声乐系的。”
“哇!所以说咱们都是声乐系的啦?同班还同室吗?这学校可太好!”左闻莺放下大背包,笑着说,“我的铺位是1床下,谁是我上铺的姐妹呀?”
卫洋坐在4床下,那是她的床位,姜米看了一眼自己刚刚从舍管老师那里拿的床位号:“我是2床下。”她跟卫洋的床位面对面。
“1床上,是我的,我叫刘玲,浙省人,你们要是喜欢吃鱼干海味的,将来可以随便吃。”后面跟进来的两个女生中穿白色T恤的女生笑着说。
“我叫秦惠云,床位是3床下,。”跟刘玲一块儿进来的女孩说,“我们俩是高中同学。”她指着刘玲说。
左闻莺一边利落的打开自己的背包往外拿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一边笑道:“哇!那可太有缘了!”
姜米这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床位,扭头去帮着这边三个室友递递东西之类的,也算是增进感情,当过老师的她很清楚,肯主动交流的学生更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