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墨阳没追问,只是提醒了安娘子一句——
“不妨将头发重新梳一遍?”
安娘子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壳,然后就僵住了,尖叫一声就连滚带爬的往房间跑,她刚刚午睡的时候是解了头发的,出来的急压根没注意。
天啊,一想到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被人看到,安娘子突然觉得人其实大可不必活上那么长时间。
能不能把徐家郎君弄失忆?
或者让她失忆也行!
安娘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蹿回房间,结果一照铜镜,才知道自己以为的才哪到哪啊,真实情况比她设想的还要糟糕一万倍!
她不但头发没梳跟个炸毛的狗儿一样,脸上还有一道道的痕迹,连衣服都穿的七零八落,唯一的优点就是遮的严实没走光。
刚刚的哭嚎中虽然全是技巧没有感情,但再好的脂粉也怕水冲,安娘子的眼泪流的轻易,脸上却被冲出了沟壑纵横,黄白的对比分外明显。
“啊啊啊啊——”
安娘子小声尖叫了一会儿,才拿了一件衣物遮住头脸,快步去厨房接了盆水进房间,把自己脸上的脂粉给洗了个干净,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才终于觉得看的顺眼了些。
寻常女子涂脂抹粉是为了容貌更胜,但安娇娇却是往相反的方向打扮,称不上扮丑,却也是往不起眼的方向描抹,人为创作随处可见的路人脸,连称呼都从全名变成了更加寻常的安娘子。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自己尽可能的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防止出现在王家的那些人找到,徐墨阳虽然对安娘子的反向化妆有些奇怪,不过他尊重员工,确定脂粉不会掉进饭锅里后,便默认了安娘子的行为。
梳头,换衣……在形象的一点点改变中,安娘子逐渐平静下来,一边干活一边组织语言,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坐到位置上。
张嘴又闭上,安娘子努力了几次,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徐墨阳看着有些沮丧的安娘子,突然提起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脂粉涂多了对皮肤不好,”
还没等安娘子生气,徐墨阳便说出了下一句话。
“想让自己变得更普通一些有其他的方式。”没必要死盯着脂粉不放。
安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徐墨阳悄悄松了口气,这姑娘能领悟他的潜台词就好,这边对女子的驯化相当严重,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严格判断的话,是足以被打入登徒子行列的。
“有什么方式?”
安娘子是真的感兴趣,她在徐墨阳这边的工钱不低,但为了扮丑砸出去的脂粉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省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你的头发可以编成这样……”
徐墨阳见安娘子开了口,便忙不迭的接过了话头,两人从反向装束开始互动,安娘子也之间放松下来,等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安娘子便自然的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没什么文字美感,但胜在情节完整,徐墨阳觉得这个瓜也不算白吃。
在安娘子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时常将她带到聊天的地方去,她听了一肚子的故事,其中就有佛骨塔的传说。
在叙述的时候,安娘子下意识的避开了佛字没说,徐墨阳很快明白了佛跳墙真正的禁忌点在哪里,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观察的更仔细一些,不然就能节省足足两个字的力气。
佛骨塔的传说并不美好,类似阿姐鼓,并非高僧坐化的舍利子之流,而是货真价实的人体部位。
“相传那托塔天王手上的,便是佛骨塔。”
安娘子不知道自己放出了多大的炸弹,徐墨阳近乎骇然的看着她又瞧瞧天上,只觉得那蔚蓝的天空突然就多了一丝红。
“这塔的原料也有讲究,老人家说了许多,但我记得的只有一句。”
碰到要说佛字的时候,安娘子会自动把“佛”换成“嘀——”,主打一个避险,徐墨阳开始听着的时候还还有些别扭,现在倒是习惯了。
“佛山佛水佛骨塔,佛祖拈花定佛缘。”
安娘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放轻了许多,奈何采用的是自主屏蔽模式,徐墨阳根本没听出恐怖氛围。
“嘀——山嘀——水嘀——骨塔,嘀——祖拈花定嘀——缘。”
怎么听都严肃不起来啊!
但听了安娘子的解释后,徐墨阳却又笑不出来了。
佛山用科学论来讲,就是现代的人们常说的松果体,这地方从内到外看,跟人的山根很接近,故此得名。
佛水就更简单了,主要有三部分,分别是人的心头血,眉心血还有指尖血。
佛骨塔不用解释,属于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