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锅的手空出一根小指,正要将那一串羊肉勾走,徐墨阳便彻底消失了。
那串焦香软嫩,撒了辣椒粉的烤羊肉,终究还是没被他尝到滋味。
安娘子来不及悲伤,在看到门口相似的身影急刹车的时候直接追了过去,靠着自己在野外逮兔子的本事揪住了尾巴,直接倒提起来,才发现是一只狐狸。
刚刚撞到自家郎君手里的也是狐狸。
安娘子眯了眯眼睛,把手里的狐狸换了个抓的更牢又不会被咬到的姿势,往灶上的铁锅中加一瓢水,又往灶下拨动了一下火焰,让它燃的更旺盛一些。
“说吧,怎么回事?”
安娘子跟手中的狐狸对视着,见狐狸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她毫不犹豫的掀开锅盖,不顾扑出来的滚烫蒸汽,只一心要把狐狸往里面怼。
“不说就去死吧。”
安娘子的话并不是单纯的吓唬,她真心实意想这么做——这里可是猛禽的聚集地,它们的食谱中就包含狐狸,如果是普通狐狸,即使出于本能的警惕,也应该离这片地方越远越好。
但这只狐狸就这么大咧咧的跑了过来,要知道,他们单独租住的小院之前常年住着的是一只老鹰,狐狸绝对的天敌!
就这还普通狐狸?那安娘子还不如相信玉皇大帝被猴抢过宝座呢!
这狐狸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刚刚那个逃跑的架势……能说最好,说不出来安娘子不介意真的炖一锅狐狸羹,大不了送给邻居去当礼物!
狐狸感受着令人疼痛的气体越来越近,看到蛛女披了隐身衣,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后吗,急的吱吱狂叫,然后想起来这个娘子不懂动物语言,又赶紧切换到人话模板。
“锅前留狐!”
“我说,我什么都说啊啊啊啊啊——”
狐狸陡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安娘子一把将狐狸揪起来,但刚刚直接扎到滚水里的尾巴尖依旧疼痛的要命,空气中甚至飘出一股肉香,安娘子动了动手,用疼痛唤回了自己的智。
嗯,刚刚差点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再好听的声音,发出惨叫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啊。
“说吧。”
安娘子直接用草绳把狐狸绑结实,又找了根绣花针出来,一边挑水泡一边说道,刚刚的蒸汽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狐狸有毛挡着,除了最后的尾巴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势,但她抓狐狸的手已经被蒸汽冲出了一长串水泡。
不痛不痒也不会留疤,只是看着有点可怕的糟心,让安娘子的心情有点坏,所以她决定给狐狸一点颜色瞧瞧。
当然,这次就是真的吓唬了。
“据说用狐狸做膏,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狐狸看着安娘子面无表情的挑开指甲大的水泡,说出对狐狸来说十分可怕的话的时候,明明知道它只要突破封印就能轻易夺走这个娘子的生命,却还是打了个哆嗦。
早知道会碰上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来看玉面了,追不到铁扇公主还要用幻术糊弄老牛是有点可怜,他也的确是造成这种诡异状况的元凶之一,但也不能这么坑他啊!
“快说吧。”
看着突然凑近又拉远的脸,狐狸绝望极了,它能说什么?它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能根据推测瞎编了。
狐狸努力动用自己崭新的脑子跟安娘子斗智斗勇,蛛女穿着隐身衣,直接越上墙头一躺,没多久呼吸便均匀起来。
徐墨阳发现来到未知的世界并不是灾难的结束,而是开始,他似乎穿过了什么东西,又看到了什么冲他而来,眼睛拼尽全力也只能睁开一点,观察到的也只是扭曲的各种色块。
等到徐墨阳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片空地上,旁边的花草植物就没一个认识的,关键是它们还跟动物一样极具攻击性。
要不是徐墨阳习惯了把破放刀随身携带,就这个左手调料右手锅的架势,已经可以安详的躺平了。
像是构树的植物枝条张牙舞爪,那伸出来的树枝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极了狼牙棒;长得像是稻米的植物上面的种子已经变成了尖细的形状,让人看了就知道碰着见血不是玩笑;米粒大小的红色细砂凝聚成人形,迈着扭曲的步伐走过来。
不是没有正常植物,只是相对于这些不正常版本来说,正常植物看上去才是不正常的少数。
徐墨阳看到植物张牙舞爪的一瞬间就低了头,那枝条险险擦着头皮过去,直接将今早才换的白玉梨花束发冠给抽碎了!
莫名其妙遭遇危险的徐七郎很想输出脏话,事实上他也一瞬间切换成了极为罕见的祖安版本,手上的调料被利落的合上然后踩在脚下,抽出破防刀从上到下摇摆手臂抡出一个半圆。
那能把玉石抽碎的枝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树停下了。
徐墨阳眼睛亮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徐墨阳顺利完成了一命单杀的成就,原本他的身体是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高强度运动的,但城主赠送的眉心坠是真的很棒,每次他觉得自己力气耗尽的时候,就会有一股暖流涌进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