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师月白道,“剑再好,持剑的人不行也是徒劳。”
白衣女修依旧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应和了些什么。
两人继续前行,师月白也是第一次御剑,第一次飞到这么高地方,她略微有些恐高,不怎么敢往下面看。
途中渐渐有寒风扑面而来,气温也越来越低。片刻后,白衣女修带她落了下去,四周已是一片雪白,寒风卷起细雪,天地间仿佛唯余她们二人。
师月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警惕地握着剑:“这里是巫山吗?其他人呢,我师尊呢?”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这里不是巫山,这里是极川。”
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怒意和警惕,抬起手轻轻挥袖,一片雪地忽然裂开,一柄长剑从雪地中缓缓升起:“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把剑。”
剑身隐隐透着淡蓝的光芒,寒气逼人。整柄剑纤细优美,却又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锋锐之意。
饶是师月白不懂剑,也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确实好看得紧。
但是她只是皱着眉,警惕地看着白衣女子:“我已经说了,我不需要。巫山战况紧张,你还要带我来这里,意欲何为?”
“试试吧,”白衣女子温柔地笑了笑,“我一直拔不出这柄剑,就当是帮我一个小忙。我马上就带你到巫山去。”
她的声音带着极强的蛊惑,师月白仿佛被迷了心神,瞳孔渐渐涣散,走到那剑旁站定。
师月白紧紧握住剑柄,寒意从掌心直窜上手臂,剑身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犹豫着是否顺从。师月白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再次用力拔剑。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划破寂静的雪原。
有那么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心脏好像有些微微抽痛,师月白清醒过来,把剑往女子那边一送。
“给你。现在可以带我去巫山了吗?”
白衣女子后退了半步,摇了摇头。她的嘴唇微微翕张地说了什么,师月白偏着头,微微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白衣女子脸上依旧是温柔和煦的笑,朔风吹彻寒冷的冰原,把这样的笑衬托得愈发诡异。
“拿着它,杀了我。”
“你有病吧?”师月白不由得愣了一瞬,随即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脑袋撞坏了啊?”
“可惜了,”白衣女子自己的剑也出了鞘,师月白看见那道清晰的剑铭,剑铭为照夜,“今日你若不杀了我,便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去找你要找的人。”
“你这人是真的有病吧!”师月白怒气上涌,抬手一剑指向她,忍不住破口大骂,奈何她刚刚化为人形不久,再加上相处时间最多的那个人类完全不会骂人,导致她在这方面的语言方面实在匮乏得可怜。
“随你如何说,”齐姜抬起那举世无双的照夜剑,等待着师月白出剑,“今日你若不杀我,我敢保证,你走不出这片雪原。”
师月白一时间被她这番诡异的话弄得气急反笑,她双手握剑,骤然提气挥向白衣女子,剑光如虹,凌厉而果决。
“那便杀了你。”
师月白的剑毫无章法,全凭着她多年在狮群里拼杀捕猎中锤炼出的本能反应,与任何一家剑法都毫无关联,因此每一招都出乎意料。
那疯女人身法诡谲,步步后退,看似落于下风,却好像随时都在等待翻盘的机会。
“你的路数太简单了!”师月白冷笑一声,脚下轻点,借力腾空而起,剑锋一转,如惊鸿般直刺对方胸口。
疯女人急退,但仍旧慢了半拍,衣袖被剑锋划破,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她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
“不错,确实有些本事。”她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少废话!”师月白怒喝,剑势更猛,每一剑都仿佛带着雷霆之威,逼得对方连连退后。
对方的身法快得离谱,但是一避再避,终有战意枯竭露出破绽之时。
师月白瞬间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一剑将那疯女人打翻在地。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师月白喘着气,剑尖指着倒地的白衣女子,气得直皱眉,“虽然你是个神经病,但是我师尊说了,不能随便杀人,我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以后别再随便发疯了,有病就去治。”
师月白泄愤一般地把那柄女人给她的剑丢还给她,抱起谢珩留给她的剑就要扬长而去。
鬼使神差地,她犹豫之下还是回了头,想看一眼那女人的伤势。都是她自找的,这个疯子。师月白在心里道。
然而目光落下之处,竟然空无一人。
原先倒在地上的疯女人,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