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什么也没有,到了晚上,气温变低,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乱走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江泠抱着她钻进草丛中,靠落叶取暖,山中漆黑一片,她烧得糊涂,嘴唇干裂,恍惚间,有腥甜的气息传来,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唇边,叶秋水如蒙甘霖,像抱着浮木一般抓住了江泠的手腕。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看着她的唇色逐渐恢复了光泽。
后半夜,那群人寻过来了,江泠背着叶秋水继续逃命。
她的神志恢复了一些,在颠簸中睁开眼。
江泠浑身都是血,衣服原本的颜色已经辨不清了,他体力不支,一步一个趔趄,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往前走。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的。
“哥哥……”
叶秋水每说一个字,都如滚刀一样,“你把我……丢下吧,不要管我了,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逃、逃吧。”
是她连累江泠,不该缠着让他陪自己,不该拉他一起来看瀑布。
她挣扎着想要下来,可是力气实在是太弱了,江泠锢着她,继续往前走。
“哥哥……”
“丢不掉。”
江泠忽然道。
身下的男人步伐沉重,可是托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她就像是他的一根肋骨,长在身体里,丢不掉,放不下。
叶秋水又晕了过去。
江泠双腿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他脸色又青又白,一手撑着地,想要爬起。
周围传来脚步声,急匆匆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江泠咬了咬牙,爬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嘉玉!”
“东家!”
此起彼伏的呼唤响起来。
江泠嘴唇颤了颤,一开口,声音粗粝沙哑。
“这里……”
同僚们带着官兵上山了。
寻着血迹,心越来越凉,本来已经没抱希望,结果看到树林里有两个人影,叶秋水昏迷着,但脸色却还算红润,反观江泠,狼狈不堪,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皮肤发青,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
官兵七手八脚地上来抬人。
看到叶秋水被背着下山,江泠瞬间脱力,支撑他的那一口气泄掉,整个人如破布袋一般瘫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反应。
同僚吓得脸色煞白,一群人匆匆下山。
*
叶秋水醒来时,浑身如同散架了一样,她睁开眼,脚上,身上那些细细小小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她晃了一下神,连忙坐起,心里怕急了,乱糟糟的。
“哥哥,哥哥……”
门被推开,仆人迎上前,叶秋水慌不择路,“我哥哥,江泠在哪儿?”
仆人犹豫地告诉她,江泠的状况很不好。
她冲进另一间屋子,江泠躺在床上,了无气息,嘴唇发紫。
大夫围着他把脉,同僚们都焦急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