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沉默须臾,低声道:“可是你也欺负过我。”
如果这样就算的话,那她更过分,他至少没有突然停下,飘飘然离开。
叶秋水一听,不禁红了脸,他还在记仇,说着上次在安济院的事。那个时候,叶秋水故意折腾他,没有给他一个痛快,还故意把他丢在安济院,江泠缓了许久才能起身出门。
若说坏,谁欺负谁,好像她更过分些。
叶秋水吸了吸鼻子,“我的裙子……”
江泠垂首看了看,浅黄的裙摆上晕着点点深色的痕迹,“明日我给你洗干净。”
他从枕边拿了一方干净的巾帕,想给她擦擦,但一碰到,叶秋水就哆嗦。
江泠停下,抬眸看着她,心中不解,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她哭,颤抖,会不会是因为讨厌,抗拒?
虽然书上说,女子这样就是舒适了,但是他摸不清叶秋水的意思,她行为处事与一般人不同。
濡湿的布料风一吹便冷飕飕的,叶秋水打了个寒颤。
江泠见状,捞过外袍,将叶秋水裹起。
他说:“回去吧,早些睡。”
叶秋水不动,还坐在他腿上,感受到后腰来自他的蓬勃的生命力。
叶秋水动了动,盯着他微变的脸色,小声道:“你这样……睡得着吗?”
江泠按住她的肩膀,不准她再动来动去,“睡你的,别再问了。”
“不要。”
叶秋水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手从他宽大的衣袍下伸出来,江泠说:“披好,会着凉。”
她大胆地道:“我们可以做一些驱寒的事情,就不怕冷了。”
江泠额角跳了跳,“胡说八道。”
“难道你不想?”
叶秋水不依不饶,“明明你都……”
江泠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准说。”
他捂她的嘴,她就去干其他事,江泠又去抓她的手,慌里慌张,顾前不顾后,叶秋水一把将他的衣带扯落。
江泠着急地要拢紧,但是叶秋水眼疾手快将衣襟扒开,中衣滑落肩头,许多条疤痕交错着映入眼帘,有深有浅。有些的位置看上去还很凶险。
叶秋水愣住了,沸腾的血液凉了一半。
他的锁骨下是被铁钩戳穿后的痕迹,腰腹还有鞭痕,有些伤疤已经淡了,只留下浅浅的印记,有些却仿佛是刻在了这副躯体上,叶秋水看着,能想象得出他在牢里被折磨时的画面。
眼睛又红了,手指轻颤着触摸,难怪江泠总是捂得那么严实,不让她看,这些伤疤,她见了,心里不知道要难受成什么样。
“痛吗?”
叶秋水的手指碰了碰他锁骨下的疤痕,轻声问道。
江泠注视着她柔静的面容,还有微蹙、凝着愁绪的秀眉,道:“不痛了。”
她眼底满是心疼,又想到徐微说他差点死在牢里,只剩一口气。
她是大夫,在军营里待过一年,看得出许多伤很凶险,再歪几寸,就会戳穿心肺,回天乏术。
叶秋水搂抱住他,忽然用了些力,蛮横地将江泠推倒,他伸手将她接住。
下一刻,叶秋水低下头,修长的发从他的身前扫过,带起一片颤栗,叶秋水俯身,虔诚的吻落在那些伤疤上。
江泠的手握紧了,“芃芃……”
江泠想要伸手推拒,但叶秋水却按住他,抬起头看他一眼,亲了亲他的眼睛,一点点往下,鼻尖,嘴角,锁骨,身上交错的伤疤,而后是那条残疾的腿。
温热的气息拂过膝盖时,江泠呼吸一颤,神色微乱,“不要。”
叶秋水没理他,吻轻轻落在受过伤的腿上。
那些扭曲丑陋的疤痕,在她的唇下变得有些痒,还有些痛,江泠不想被她看到这些痕迹,恐惧,不安,还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