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承拿过他手中的茶壶又饮一口,语气不容置疑。
父母就在城外不让姜二金见?到时她不又要泪眼汪汪,窝在他怀里只会掉眼泪?
奉玄知道他的性子,瞧他神情便知这事毫无转圜的余地。
“那你仔细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嘱咐一句。
他这师弟,生得容颜出众,品行贤良方正,处处都好。唯有一条太过重情义,是好,也是不好。
照理说姜扶笙一个嫁过人的姑娘,之前还背叛过他师弟,师弟应该厌弃她才对。
结果,师弟不仅对人家不离不弃,还屡次破例,这次更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就为了让人家见父母一面。
唉!
“师兄,别叹气。”赵元承笑道:“我今日有一件新的发现,你要不要听?”
“什么?”奉玄不由得问。
赵元承便将陈婉茹试探姜扶笙之事直至陈启弼去那宅子大致讲述一遍。
奉玄听罢皱眉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那宅子里的人可能是康王?”
“十有八九。”赵元承在桌边坐下:“等追魂回来就知道。”
“你打算从康王这边开始?”奉玄想了想又问。
赵元承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闲适地道:“你不觉得他比西河王更有实力?”
“那自然是。”奉玄不大赞同道:“有实力便不好操控,我只怕会弄巧成拙。”
“师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成事哪有不冒风险的?西河王那个窝囊废就算是鼓动了也掀不起什么浪来。”赵元承起身道:“还是康王那里更值得一试,冒险是冒险了些,回报可不小。”
“你说得是。”奉玄点点头,神色端肃:“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就更要小心谨慎,姜守庚夫妇那里……”
他想借机再劝赵元承慎重考虑让姜扶笙见姜守庚夫妇之事。
“师兄放心,我会慎重安排的。”赵元承却不愿意听下去,起身朝他挥挥手扬长而去:“告辞。”
*
姜扶笙倚坐在屋门外,头枕着朱色的廊柱,看着石榴树顶上一片在秋风中飘摇的枯叶。
赵元承已然出去半日,到这会儿还不曾回来。她当真忧心得紧。
她捉着自己的衣摆无意识地揉搓,也不知是不是她和陈婉茹说的话闯了祸?早知如此,她就该狠狠心拒绝和陈婉茹见面。
“珠姑娘,您请止步。”
院门处,传来婢女的声音。
姜扶笙尚在出神,并未入耳。
守在她身边的翡翠和珊瑚齐齐转头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赵梦珠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扶着门框,不顾
婢女阻拦半个身子已然探进院子来。听到婢女的话她不仅不退,反而道:“这里是我家的院子,我想来就来,你们凭什么拦我?”
她生得娇俏,眉眼灵动,只是蛮横的做派很难叫人喜爱。
姜扶笙这时才听出动静不对,她茫然地转头朝院门处望去。
“姑娘,是小侯爷的妹妹赵梦珠。”
翡翠小声解释。
姜扶笙小时候和赵元承一起长大,自然认得赵梦珠,只是许久未见一时有些陌生。
“姜扶笙,你在装什么清高?”赵梦珠见她看过来,当即对她颐指气使:“还不让她们放我进去?”
姜扶笙瞥她一眼,起身便往屋子里走。
赵梦珠娇生惯养,从小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以她从前的性子,说不得就要和赵梦珠争个高低。现如今她哪有那个心思?
“姜扶笙,你这个不知羞的!”赵梦珠见她不理会自己还要躲进屋子去,一着急口不择言道:“你嫁过我表哥了,还克死了我表哥,现在又来祸害我哥哥,无名无分的我哥哥又没娶你,你也好意思和他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