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姑娘去郊外看了两位庶姑娘,又去西池瞧了风景,还在戏园逗留半日。
要她说人还是不能闷在屋子里,得多出去转转,她看这几日姑娘脸色看着比从前红润多了。
当然,她也喜欢跟着姑娘出去。姑娘出手大方,每回出去都少不得给她们买零嘴儿。连石青都跟着沾光。
“去集市上看看吧。”姜扶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扶了扶压鬓的金花。
“好。”珊瑚扶她起身。
翡翠拿过薄披风替她罩上,给她系上系带。
姜扶笙道:“先去看看首饰。”
赵元承给她准备的首饰,不是金的就是各样稀有的玉石所制,譬如青金玉,黄金玉……她如今的身份,这般穿戴总觉得不能安心,还是去选些不起眼的首饰留用。
姜扶笙出门时,恰逢赵梦珠带着好友施诗嘉回家玩耍。
“阿嘉,我们走这边……”赵梦珠一瞧见姜扶笙,便拉着施诗嘉欲绕道而行。
“那是姜扶笙?”施诗嘉已然瞧见不远处的姜扶笙,扭头问赵梦珠:“怎么,你怕她?”
“谁怕她?”赵梦珠撇嘴:“不过还是别理她的好。”
要不是哥哥,她会让着姜扶笙?切!
“你怕她,我可不怕。”施诗嘉身子一扭,便挣脱她的手朝姜扶笙的方向走过去:“哎哟,这不是姜姑娘吗?好久不见。”
从前,姜扶笙可高高在上得很,好容易才等到这一日,她可不能错过了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赵梦珠见拦不住她,只好跟上去。
姜扶笙抬起乌眸扫了一眼走近的二人,抿唇从她们身侧走过,并无丝毫理会之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着尚书之女的架子呢?”施诗嘉嗤笑,回头看着姜扶笙的背影拔高声音问:“珠儿,无缘无故的姜扶笙怎么就住在你们良都侯府了?外面都传言姜扶笙给你哥哥做了外室,看样子这话是真的了?”
姜扶笙从前高高在上,也有今日。真真解恨得很。
“你快别说了。”赵梦珠想起自家哥哥难看的脸色心中便发怵。
施诗嘉这样说姜扶笙,会连累到她的!
施诗嘉不理会她,接着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你说若是她远在南疆的父母得知她沦落至此,会是怎样的心情?”
姜扶笙足下顿住。
珊瑚已然忍不住,转身挽着袖子便开口:“我们家姑娘……”
“珊瑚!”姜扶笙叫住她,继续往外走去。
珊瑚被她喝住,心里头还是气不过,跟上去道:“这个施诗嘉真是欺人太甚。又不是当初追着咱们家姑娘讨好的时候了,翻面无情的小人!”
她家老爷是礼部尚书,那时候施诗嘉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正在她家老爷手底下办差,施诗嘉没少讨好她家姑娘。
只是姑娘嫌施诗嘉太过势利,并不喜欢与施诗嘉往来,也不怎么搭理施诗嘉。
姑娘如今落魄了,施诗嘉这个该死的可算逮着机会嘲笑她家姑娘了。
“世人有几个不是如此?”翡翠心疼地看姜扶笙:“姑娘,她就是记恨您当初不理她才故意这样说,您别往心里去。”
“不碍事。”姜扶笙抿唇朝她笑了笑,眼底却有一点点
思量。
家中出事几年,她什么人都见过,也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方才施诗嘉所言并没有让她特别难过。
但施诗嘉提到爹娘正触动她心。
爹娘恐怕不能接受她如今和赵元承的关系。尤其爹,他是极要脸面的人,若是知道……她几乎不敢往下想。
她掐着手心上了马车,一路沉思,直至翡翠唤她:“姑娘,到了。”
姜扶笙回过神来,前头的软布帘子被掀开,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然抵达宝翠楼。
“不是这里,我们换一家吧。”
是她忘记吩咐了。
宝翠楼是上京最好的首饰铺,从前她是时常来的,赵元承给她预备的也多是这里的首饰。眼下她却是用不上这样好的首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