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棵树,都是春天开花的。”赵元承指了指一边:“我让人移了一棵蜡梅来,花草也都打理了,等春天就能开一院子的花了。”
“原来是蜡梅的香气。”
姜扶笙嗅了几口,松开他的手走到一侧。
眼前摆着一架秋千,是她的秋千。
听娘说,她出生时爹太开怀了,她用得上的用不上的爹连着买了许多东西,这秋千便是其中的一件。
“木头秋千放久了太破旧,我让人修整了一遍,重新上了漆,你要不要试试?”
赵元承走上前问她。
姜扶笙走过去,在秋千上坐下。
“我来推你。”赵元承走到她身后,双手推在她背上:“抓稳了。”
秋千高高地荡起来,姜扶笙撞了满怀的风,伸出手好像就能触碰到蓝天。秋千随即朝下坠落,又再次荡起。她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一如小时候。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玩了好一会儿,觉得累了才示意赵元承停下来。
“还站得稳吗?”赵元承上前扶她。
“小瞧谁呢。”姜扶笙推开他的手,神色张扬当先而行:“我们进屋子去看看。”
赵元承望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他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她恢复从前的性子。眼下看来,是有些用处的,算他没白用功。
姜扶笙进了屋子东望望,西望望:“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屋子里的布局和她从前住的时候几乎没有分别。
但是当初爹出事之后,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一扫而空了,她这里也不可能幸免。
赵元承笑而不语。
和她相关的事,他哪一样记得不清楚?
“有水?”姜扶笙上前提起桌上的小铜茶壶。
入手沉沉的,里面还真有水。
“渴了?”赵元承上前:“正好,烧了炭火给你烧水喝,也能取暖。”
“没有火折子。”姜扶笙左右看看。
“我有。”赵元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
姜扶笙伸手去接。
赵元承看她:“你做什么?”
“我来烧。”姜扶笙示意他把火折子递过来:“你很快就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能叫你干这种粗活?”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又没有旁人,这种粗活她不做谁做?
“你会?”赵元承好笑地看她。
姜扶笙不服:“试两下就会了。”
“嘴硬。”赵元承取了蜡油放在炭火盆里,用火折子轻易便点燃了,接着将小铜壶搁了上去。
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姜扶笙坐在榻上,盯着逐渐冒出热气的壶嘴,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还未出嫁的时候。
“我想睡会儿。”
姜扶笙声音里有倦怠之意。
“来。”赵元承往她身边凑了凑,拍拍自己的胸膛。
姜扶笙轻轻笑了笑,倚在他怀中阖上眸子,安然地睡了过去,像船儿回到了独属于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