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指尖细长白皙,越靠近尖处越发葱白,瞧着晶莹剔透的,似是抹了什么琼脂。
他端详了片刻,阖起双眼,祈求大周国泰民安、家人平安康健,默念完,缓缓弯腰跪拜。
此时,姜初妤已念了许久,口干舌燥,想稍作歇息,睁开了眼。
她被金光耀花了眼,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轻轻转了转脑袋,霎时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在她旁边?
她满脑子都是“并非毫无峰回路转之可能”,咽了咽口水,竟有些拿不准要出去还是继续跪着了。
“念佛不专心,这回又要立什么功叫佛祖原谅你?”
顾景淮缓缓睁开眼,斜睨着她,压着声音说道。
“我在想……”
姜初妤差点把“峰回路转”说了出来,连忙捂嘴。
“在想什么?”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她嘴角翘着,重新闭上眼睛,向佛祖许了一个与阿姐无关的愿望。
谁知第二日,她就“峰回路转”到了一条迷雾重重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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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晨光倾泻在殿堂的飞檐上,熠熠生辉。
姜初妤推开房门,赫然发现门前放着一只篮子,里面的襁褓把婴儿裹得严严实实的。
来不及想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事,姜初妤怕婴孩被闷死,赶紧上前将襁褓解开,可当婴孩的脸露出来时,她被吓了一大跳,惊叫着跌坐在地,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啊——!”
她惊声尖叫,竹楦听到了,忙夺门而出,跑过来一瞧,也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谁干的?!”
只见襁褓中本该白白胖胖的婴儿,却被烧得皮肤全是黑的,像块炭,表情痛苦得像在嚎啕大哭,宛如厉鬼。
姜初妤别过头去不看它,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快去请住持来!”
竹楦连忙跑去请住持,姜初妤不敢靠近也不敢跨过它进入屋内,冷汗流过鬓角,风一吹都感觉是阴风。
昨日解签说的招致灾祸,就这样应验了。
在这种情形下,她看见顾景淮自远处款款走来,真如见着了神明。
“怎么了?”
他正在六角亭附近找那只受伤的野猫,被她一声喊叫吸引了注意。
这时他也注意到篮中之物,拧了拧眉,走上前将布盖在了死去婴孩的脸上,抱起篮子背对她。
“你先回房休息,这里交给我。”
姜初妤魂游天外,双眼有些发愣,缓不回神来。
顾景淮伸手正了正她的帏帽,难得放柔了声: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