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
“清醒了?”
不叫他茂行哥哥了,看来是恢复了些理智。
他的目光擦过她露在水面上的肩,被湿透的衣裙裹着,比那日山道雨中更显可怜。
他放下心来,转身走出了浴房,守在门口。
片刻之后,里间传来了“咚”的一声,却并无闷哼。
管不得那么多了,顾景淮循声推门而入,只见浴房里木桶和人都倒在地上,冰水洒了一地,姜初妤浑身湿透,乌发如墨般铺在身下。
他喉咙动了动,眼神尽量看向别处,上前把人扶起,却听她声音细如蚊蝇:“火……有火在烧我……”
他脑中那根一直绷紧的弦骤然崩裂。
有一种极烈的□□,中药者会以热为冷,以冷为热,故而寻常的泡冷水降热根本不管用,非得与人交。媾才能解,就算凭借意志力生挨过去,媚毒也会入骨,日后时常发作。
莫非她中的是这种药?
姜初妤不知道他心中有多么天人交战,她觉得自己是一尾在干涸土地上挣扎的鱼,只想要水。
她只知道,在她难受得快要死去的时候,他走来了。
然后她终于舒服了。
……
第二日,姜初妤醒来后,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张着双眼愣了许久。虽然只有一丝丝非常模糊的记忆了,但足够她羞得不敢面对躺在她身侧的人,面颊红透了半边天,缩着身子面对着墙装睡。
顾景淮不比她早醒多久,从昨日事发后就一粒米未进,滴水……
也不能说滴水未沾。
不幸中的万幸,她中的药没有那么烈,还未做到最后一步,药性就得以纾解。
可他也不是和尚,帮人泄。欲,反倒自己被困在欲里了。
然而看着她睡得那么沉、那么放松,他到底忍住了,没再把她折腾起来。
空气早被染得发烫,他眼尾已泛着迷离的光,一时气恼,在她水润的唇上咬了一口,回味发甜。
回忆起昨夜“沾水”的经历,顾景淮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也不敢面对她,侧身朝向床外侧躺着。
这时他感到旁边睡着的人动了一下,又不动了,绵长的呼吸也变了节奏。
她也醒了。
顾景淮率先起床,提鞋,绕过内间的屏风出去了。
他很饿,该去找点吃的。
……
姜初妤简直不可置信,他就这么走了?
她扶着床慢慢直起身,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明显不合身的男式里衣,而她原本的罗裙,正湿答答地躺在地上。
她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却又羞又恨自己怎么那么早就昏了过去,趁机把房圆了多好!
许久,顾景淮回来了。
他站在床边,默然了一瞬,清了清嗓子:“用些清粥吧。”
他端着碗递给她,可姜初妤现在简直见不得他身上任何裸。露的部位,尤其是手,下意识偏了偏头。
顾景淮见她这般反应,先是一愣,随后也想到了什么,耳根染上淡淡的红,薄唇紧抿,慢条斯理地把碗放在桌案上,手收回袖中。
夫妻二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立在床边,就这样谁也不理谁。
昨夜那样亲密的两个人,清醒过来后却好似隔着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