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抡着手臂画了个半圆,随着慢慢回落的动作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告诫自己:不能动气,一切按医嘱行事。
可还是不禁烦躁地揪下那根戳了她头的金簪,咬牙跺脚泄愤,自言自语骂道:
“这都什么事儿!”-
顾景淮坐在桌案后,手中提着的笔尖悬空了许久,也没落下去。
帐门处偶有风吹草动,他几乎同时射去目光,可安静地等了几息,无人进来,应只是路过。
“你们都先出去。”
他挥手赶帐中几人出去,重又提起笔,将神思扯回渡河之事上。
不久,帐门处又有声响,估计是他们巡逻走动所致。
顾景淮提笔,刚要落下一字,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落入他耳中:
“夫君。”
姜初妤鬓发微乱,回马车整了整才来找他,可见他端正身子在忙正事,又有些局促不安。
她是不是不该来打扰?
“你先忙。”
她刚转身,正要去掀帘,背后衣衫摩挲声却似风一般由远及近直到近在耳畔,她被人从身后环抱着腰,搂住了。
“皎皎。”
滚烫的呢喃从他喉中溢出。
“我是醋了,所以你不许走。”
姜初妤:“……”
谁来把她正常的夫君还回来?!
没有办法,她只得抬手,一下下捋顺着他后背,以一种自己都觉得诡异的温柔口吻道:“好啦,我不走。”
她顿了一下,“……你这里有糖么?”
她牙好酸。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救星从天而降。
“将军,孙公子送来此物,要您亲启。”一个将士端来了一只木盒,封口处还贴着封条。
姜初妤眼睛亮了亮,正好借机解释了:“夫君快打开瞧瞧,我方才是去请孙公子帮忙,说不定这里头装着的,是能唤起你真正记忆的东西。”
“呵,他能有什么好心?”
可在她期待满满的眼神中,顾景淮还是打开了木盒。
里头装着的……
只一眼,那恶心的记忆就汹涌而来,叫他反胃欲呕。
……那个姓孙的,无耻下流之辈!
姜初妤见他这种反应,好奇地将手放在木盒上,却被他按住。
“你别看,脏。”
第55章第55章
顾景淮扣住姜初妤的手,叠在木盒上。
他不动声色地用视线抚过那状如玉笋葱白指尖,手下的肌肤也细嫩温润,美好的画面与触感冲消了方才的不适感,紧绷的身躯骤然一松。
姜初妤趁机将手抽了回来。
她快速瞟了眼木盒,只见表面无垢,也没什么装点,是只极普通的木匣子而已,况且孙牧远虽脾性怪了些,但也不会顽劣到送来什么污秽之物。
她转了两下眼,心下明白过来,不由好笑,他这是醋到连她碰一下孙牧远送来的东西,都吃味得紧了?
“我说夫君你怎像个孩子似的。”
姜初妤翘着鼻尖轻晃了晃头,明眸中透着狐狸似的得意狡黠,绷着唇角努力收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