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山轻声:“我晓得。”
二人进屋后,薛韫山脸上的不对劲越发明显,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祝荷主动道:“韫山,对不住,惊鹤突然病了,他这人又有点毛病,得我亲身照料,你不会怪我吧?”
得我亲身照料,骆惊鹤着实是好福气,薛韫山腹诽道。
“姐姐,我不怪你,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但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才来的,我担心我突然来找你,你会不开心,所以我考虑了好久才决定过来。”薛韫山解释道。
“你莫怪我才好。”
祝荷莞尔:“不会,你有心事。”
薛韫山犹豫道:“今天三殿下来找我了。”
两息后祝荷才反应过来薛韫山是在说谁,“周玠?他找你作甚?”
薛韫山:“昨儿我和他发生了一些口角,我没忍住提醒他你有喜欢的人,他想知道是谁,就来找我了。”
祝荷好奇了:“你和周玠吵架了?”
“就是阴阳怪气交锋了几次,是我占据了上风。”薛韫山挑起眉头,扬起下巴嘚瑟道。
瞅着薛韫山可爱的小表情,祝荷失笑:“那你真厉害。”
薛韫山红了脸颊,约莫是来劲了,补充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当时他被气得脸盘全红了,恨不得要打死我。”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薛韫山喋喋不休说了一通,把自己与周玠之间的言语交锋说得栩栩如生,天花乱坠,祝荷听得津津有味,想起周玠被捏住软肋后被气得吐血憋屈的样子就想笑。
祝荷笑了一阵,薛韫山发热的脑袋忽地清醒,回归正题羞愧道:“那个姐姐,他用秘密和我交换,我当时没控制住就告诉他了。”
祝荷:“你说的人不会是渡慈吧?”
“嗯,你生气了?”薛韫山小心翼翼道,心提到嗓子眼上。
“没有,你说得对。”不可否认,祝荷是喜欢过渡慈,她也是个人,是人就有感情,在朝夕相处以及心理暗示下她如何喜欢不上渡慈?
“之后呢?”祝荷继续问。
薛韫山精神稍微松懈,一点点吐露。
得知周玠是来“帮助”薛韫山,祝荷忍俊不禁,时至今日,周玠竟然也会在背后使阴招了?
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从不屑和自己看不惯的人说话,更遑论用这些招数了。
周玠的确有的地方变了,但那和祝荷毫无干系。
祝荷打量薛韫山,耐人寻味道:“你现在来找我,是”
“我当然拒绝了,谁和他沆瀣一气啊。”薛韫山紧张地握紧拳头,悄悄勾住祝荷的袖子,小声道,“我来就是想知道,姐姐你之前的话还算数吗?”
祝荷眨了眨眼。
薛韫山压低唇角,眉眼低落:“其实、其实我可以和骆惊鹤一起的,我不介意。”
许是为表达自己的忠心和觉悟,薛韫山垂首,头顶抵住祝荷的肩膀,小声强调道:“真的,再多加几个人也成,我不介意。”
祝荷弯腰注视低头的薛韫山,直逼他的眼眸:“你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薛韫山羞于出口,耳根子红得滴血,手指颤抖,须臾后,薛韫山破罐子破摔,为了自己豁了出去,闭上眼睛低吼出声,“不介意和他们一起伺候你!”
听言,祝荷笑出声音来,轻缓愉悦的笑声宛若弹奏出来的美妙琴音,动人心魄,薛韫山紧张不安得要死,无法思考祝荷笑出声的意思,急得心跳加速,心脏像是要从心口蹦出来。
见状,祝荷伸手捏了下薛韫山的耳朵,知晓薛韫山是误会了。
“他的话你怎么能信呢,傻子。”祝荷凑到薛韫山耳边,“惊鹤是向我表明心迹,可我并未答应。”
薛韫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仰头:“真的吗?”
“我骗你作甚。”
内心的不安在此刻消失,薛韫山止不住喜悦的情绪紧紧抱住祝荷:“太好了。”
“不过姐姐,你若是真对他有些意思,没必要考虑我,我这人要求不高,愿意当见不得光的小的,我支持你所有决定。”薛韫山觉悟道,觉悟之下亦有自己的卑微与小心。
祝荷诧异,想了想道:“他是我小叔,我对他只有亲情,不是考虑不考虑的问题,不过你说的话虽然好听,但我不太喜欢,韫山,我晓得你喜欢我,可有时候你也莫要失去自我,你若一味奉承讨好我,太过卑微,只会消耗我对你的好感。”
“倘若你想要我喜欢你,那请你努力发展你的优势,勿要让其染上尘埃,我这人喜新厌旧,喜欢新鲜的、有趣的、可爱的东西。”祝荷轻声道,眼神温柔,里头像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