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哼笑了一声,觑了宁诗一眼,“打起来了?”
宁诗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清朗,摇了摇手上的绢扇:“是。”
她继续说,“太女先是派人到臣的地盘大肆搜捕,在酒楼闹事,在场所有客人都亲眼所见,后又无故去了您的府邸,与您的手下打了一架…。。。我宁家断然不会同意息事宁人,殿下您也不会轻易原谅太女,此事决计压不住,明日定能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届时,叶晚鹰会气得对叶依澜的态度更加严苛,母女之间的关系会更加恶化;支持叶依澜的大臣会因叶依澜如此不理智而大失所望;南羽白也会对步步紧逼的叶依澜越来越抗拒……
“殿下,您借着会被太女发现的借口,制造和南公子分开的机会,连夜将人送回去,好让他等您上门迎娶……”宁诗叹了一口气,笑道,“这个时机把握的真好啊。”
世人都知道相遇需要一个好的机会,正所谓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殊不知,分别也需要一个好的时机。
平淡的告别只会被时间长河毫不费力地冲散,什么记忆也无法留下;只有迫不得已的离别才会令人印象深刻。
而初尝情。爱滋味的、又迫不得已的离别不仅仅令人印象深刻,而是刻骨铭心。
“殿下,南公子对您……”
回想起叶昕在酒楼二楼时,明明是她自己想拥少年入怀,却不主动,反激得少年心甘情愿地主动投怀送抱,还能将责任全推给对方,暗戳戳地责怪对方“故意拖她下水”,又不要脸地说什么“乐意之至”,非要把少年撩拨得个彻底才停手。
“南公子对您敞开心扉了吗?”
宁诗的语气是带着疑问的,脸上悠然自得的含笑神情却是笃定的。
叶昕眉尾一挑,意味深长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宁诗上前替她斟茶,大胆地回话:“臣不是很清楚,但臣猜测,您是故意在酒楼放任事情闹大的。殿下故意显摆身份在现场撒气,是要确保太女的人知道您带着一个疑似太女夫郎的男子出现在酒楼,然后放任对方通知太女前来闹事,如此一来……是也不是?”
——如此一来,引起太女的怒气、拉近和南羽白的关系、又顺势把人送回府中待嫁,一切便都顺理成章地发生。
叶昕接过宁诗递过来的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闪不避,一副请教问题的好学生模样。她突兀的笑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短促的气音:“是又如何。”
“臣不敢如何,”宁诗叹道:“只是忽然觉得殿下变得比以前聪明多了。”
叶昕呻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就听见宁诗急声补充道:“也变得和善多了。”
叶昕懒得搭理她。
宁诗的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刚才她就跟被死神盯上了一样,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压下去斩立决。见叶昕没有追究,整个人无声地松懈下来。
紧接着她听见了叶昕的吩咐:“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
宁诗连忙恢复正经神色,“殿下。”
“东街还剩下多少糖人儿?”
宁诗:?
“……这个臣不知道。”
叶昕想了想,说,“剩下的全都送到王府。”
宁诗:??
叶昕自顾自“啧”了一声:“算了,做糖人儿的也留下。回头把人带到周桐那里,让他安排就是。”
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