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现在哪里有去逛青楼?”叶昕拉长了声调,慢幽幽道,“要是你这话传到我夫郎耳朵里,惹他不高兴了,我定不饶你。”
“也是,”顾知棠自顾自斟酒,“可你这副成天乱跑的混账样……以前是天天去青楼玩美人,现在是天天到军营里打架,朝廷里的人哪里会认可你做储君?”说着,她指了指叶昕脸上的擦伤,一看就是跟人打架打出来的,“一对一还不够,非要让我的下属一块上,你是真不怕死啊。”
叶昕摸了摸了脸上的伤,轻叹了一声,“不打不行啊,没这个伤,我交不了差。”叶晚鹰没看到她这个杀人机器到处动手到处发泄,哪里饶得了她?
顾知棠不解:“交什么差?”
叶昕轻笑一声,“你猜。”
顾知棠咬牙道:“你就不能直接说?”每次都跟她玩这些花花肠子,她一个打仗的人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
叶昕无言地摇了摇头。
她想起宁诗那晚给她送来的信。
信中写道,云殊说,她不是原来的五皇女。
紧接着,宁诗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豪言壮语向她表达忠心,还告诉她已经在密切盯着云殊的一切行动了。
“有的人,不用我说就知道该怎么做,”叶昕看了一眼顾知棠,意有所指地调侃她,“而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直不知道比较好。她只要知道怎么做就好了。”
顾知棠瞪了她一眼,“你不就是在拐着弯地在骂我笨吗?”
叶昕唇角微扬,记仇道:“你刚才骂我可以,现在我骂你就不可以了?”
“好,好,你骂我,你……”顾知棠气得转身就走,“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照你说的做了!”
顾知棠一边示意小二打包饭菜,一边冲顾知棠的背影高声打趣道:“顾将军,以后有人到你面前说我坏话,千万要相信呐。”
顾知棠头也不回,气得说话也不过脑子了:“我偏不信!”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回头朝叶昕狠狠瞪去。
叶昕开怀地笑了起来。
她朝顾知棠走过去,郑重道:“那我就提前谢过顾将军了。”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正在打包饭菜的掌柜和小二,“饭菜她们已经在打包了,等会就送去军营。既然顾将军不想在酒楼用饭,那就回去再用吧。”
顾知棠这才想起自己还一口晚饭都没吃:“……都是被你气的!”
叶昕无奈地笑:“生气归生气,可是气得饭都不吃了,就得不偿失了。”
顾知棠闻言,没好气地说:“好赖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叶昕大笑起来,她坦然承认,“是,全是我的错。”
“走吧,回军营。我跟掌柜的要了一坛好酒,”叶昕全然没有架子,豪爽道,“等回去了我亲自给你斟酒赔罪。”
顾知棠被她这么一通折腾,脾气都消了大半。
“还需要别人说你坏话吗?”顾知棠忍不住吐槽,“你有多恶劣,我早就知道了,已经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了。”
叶昕眸光一深,笑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鬼神之说虽不足以彻底打击她,但在一定程度上仍然会使她招人猜忌。
——云殊啊云殊,两世都欲置我于死地,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
南羽白最近这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他白天要进宫,只剩晚上的时间可以与周桐交接府里的事务。
他白天跟着沈言学,晚上跟着周桐学,回府时从绿云嘴里得知叶昕去了军营,心知那是女子聚集的军事重地,他一个男子也不便过问,而且妻主想去哪儿都是妻主的自由,南羽白就没有细问。
再加上他如今手上的事情繁杂得紧,实在分不出多余心神。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叶昕信任他才交给他去打理的,他便想着自己努力点、再努力点,以便尽早接手全部事务,如此才能对得起叶昕对自己的期望。
但仅仅了解账面上的东西还不够。
叶昕名下有几个商铺,账面上记录的数据是否与实际相符,南羽白只能亲自走一趟才能知晓。
男子出门需要有女子陪同在侧,平时都是由红菱陪着他。
马车平稳前行,望着窗外的无边灯火与月色,南羽白才恍然发觉,叶昕似乎已经很久没回府了。
膝上还放着摊开的账本,南羽白却忽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问车外的绿云,“绿云,殿下有多久没回来了?”
“大约二十余天了。”绿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