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习惯跟沈亦初住在府中的暗卫小院里,不怎么住寝殿,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沈亦初的身体状况,所以才选择去奢华的寝殿居住。
待日后沈亦初的身子养好,他们再搬去小院居住。
楚锦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府中各项事务都被人处理得井井有条,一切都跟他离府之前一般无二。
偌大的寝殿被府中的侍女们收拾得纤尘不染,明明是深冬季节,只因屋里燃了极其珍贵的银丝炭,室内才会温暖如春。
既是银丝炭,用着也不会呛鼻子,反而还有一丝草木的清香。
楚锦佑抱着沈亦初径直走向床榻,又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将布料绵柔的锦缎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细致地替他掖好被角,才坐在床沿瞧着他,如梦初醒。
只有上天才知道,当他感受不到沈亦初的呼吸时,手脚冰凉得如浸寒潭,层出不穷的阴暗想法接连从脑海中钻出来。
比如,杀光所有看着不顺眼的人,让这些人去给亦初陪葬!
凭什么?
凭什么亦初都已经死了,这些人却可以开心地活着?
楚锦佑神色瞬间变得阴郁,捏紧的拳头青筋毕露,像一头猛兽,下一刻就会扑过去吃人似的。
他俯身,将耳朵贴近沈亦初的心脏,直到听见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允许你忘记过去,但我不允许你我之间绝了未来,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把你找回来。”楚锦佑眼中名为欲望的火苗越烧越盛,他趴在沈亦初的心口处,恨不得与其融为一体。
他贪恋地趴在沈亦初的心口上,久久不肯起身。
活跃的心跳声,温热的体温,还有长期制药所沾染上的药草清香,沈亦初的一切,都让他心神迷离。
也许,沈亦初本身,对他而言,与蚀骨春药无异,初尝无味,却日渐沉醉,他心甘情愿深陷其中。
楚锦佑长期维持着一个姿势,身子有些僵硬,可偏偏这个时候,沈亦初打了一个喷嚏,正好喷了楚锦佑一脸……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脸。
罢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打喷嚏喷他一脸,他也要宠下去,这么多年的洁癖,也是时候改改了。
人好歹还活着,不是吗?
他担心沈亦初着凉,起身去橱柜里又翻出一床厚被子,盖在沈亦初身上,又轻声吩咐寝殿外的侍女给府医传话,让府医熬一锅医治风寒的汤药温着,才算了事。
“老楚,我想吃肉包子……要透着红油的……”沈亦初无意识地将被子夹在两腿之间,胳膊也抱着被子,口水流了一枕头。
楚锦佑见状,无奈地笑了,“就算再如何,你也改不了爱吃的性子。”
现如今一切都岁月静好,但朝堂上暗流涌动,新帝一死,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由何人来背下弑帝的黑锅。
毋庸置疑,文武百官选出来的替罪羊必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