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初被这一跪吓了一跳,他连忙避开,“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我做什么,快起来!”
“我不起,除非你能原谅我,若你还是不解气,我便抽自己一顿让你消消气。”说罢,楚锦佑解开自己的细长的腰封,拎起腰封就要朝自己的大腿处鞭笞。
一鞭、两鞭、三鞭……
马车内抽打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车夫眉头都拧在一起,年迈的他再也听不下去,便选择中途跳车。
他宁愿摔自己一跤,也不愿意当一个多余的物件,省得惹人烦。
沈亦初也看不下去,听到车帘子外面的动静,往车窗外探出头瞄了一眼,随后一手扯住楚锦佑的手臂,“别打了,车夫都跑了,我们弃车而逃吧,做戏做全套,我好像记得我们得共骑一段马。”他应该没记错。
楚锦佑这才停下手,面露尴尬,“亦初,我腿麻了,劳烦你多费心带我一段。”
沈亦初无语道:“都说了不让你跪,活该,既然你都知道错了,那我就原谅你,以后对待旁人需温和一些,别再动不动就锁喉。”
他伸手将楚锦佑拉起来时,马车的车顶被追过来的人用勾爪掀翻,车身失去车顶,整个车的结构也变得不稳定,晃晃悠悠的,令人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不会吧?这你也演,马车很贵的,我可赔不起。”沈亦初愣了一下,随即背着楚锦佑跳上其中一匹马,还顺手将马身上系着的麻绳利索地砍断,才成功弃车而逃。
楚锦佑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你还记得吗,我的腿是在前面摔断的。”
沈亦初身子一僵,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群‘演员’的距离,“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楚锦佑心情极好,朗声笑了一下,“你无须道歉,这算是对我自己的惩罚,若我没有摔这一跤,我也不会注意到你,如此说来,这一跤也是我该受着的。”
“我们还在逃难,你最好正经点,别逼我揍你!”沈亦初一股无名之火腾得一下子从心中升起,恨不得将楚锦佑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楚锦佑说的话太过肉麻,他一点也听不下去,怪不得车夫会半路跳车,如果他是车夫,这车他也待不下去!
沈亦初说的话果然很管用,楚锦佑听了便立刻安静下来,显得无比乖顺。
突然,前方的路上横起一条绊马绳,沈亦初驾驭的马反应不及,被绊住了腿,连人带马集体摔了个仰倒。
沈亦初在危急关头及时护住楚锦佑,想让自己给他当垫背,这样也能让他少受点伤。
而楚锦佑也是如此想的,箍住沈亦初的腰,想利用自身臂力和摔出去的惯性让自己垫在下面。
如此,两人同时发力,谁也没给谁当成人肉垫子,反而互相抱着滚在一起,沾了一身土,身上好几处都擦破了皮。
“不是,演个戏而已,你认真的?居然连绊马绳都准备好了,我真是服你!”沈亦初轻轻地推开楚锦佑,忍着疼,先给他看伤。
沈亦初检查了一番楚锦佑的伤势,发现他的胳膊和大腿上的布料都磨破了,地上的尖锐石子还扎在他的皮肤上,血淋淋的,看着就吓人。
“你说的,做戏就要做全套,戏还没演完,你要中途退场吗,亦初?”楚锦佑瞧着连衣服都没破的沈亦初,放下心。
今日一早,他给亦初准备了锁子甲和结实耐磨的布料,如今看来,他没有谋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