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寂摇摇头。
郁汀只当他嘴硬,虽然是夏天,但山里的温度并不高,冷风一吹怎么可能不冷。
猛然间,郁汀才发现没有风了,连树叶都不再动,反而是蝉鸣声又渐渐响起来,原本头顶灰色的云竟然开始散开,隐蔽在云层中的太阳仍旧在西边的天空中,未曾落下。
郁汀看了下时间,才下午五点。
“你看太阳又出来了。”郁汀他没多想,只当是山里的天气多变,高兴的晃了下时寂的手,指着太阳说。
时寂看着他笑开的脸,又侧眼冷冰冰的看向山林中退散的浓重阴影,收回了视线。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对郁汀来说时寂是个不知道他吸诡体质的陌生人,这让他反而少了很多顾忌,暴露了他有点话痨的体质。
是的,郁汀其实很喜欢和人说话,小时候他可以不停的跟在爷爷奶奶身后当小尾巴,说一整天都不觉得累,后来上学了,他学会了克制,并不是他不喜欢和他的同学说话,只是没有和同龄人相处的经验,怕说错话被人觉得奇怪,导致他给人留下了不好接近的印象,慢慢的同学们也就不主动和他说话了。
“我不知道。”时寂感受着手心温热的触感,回答说。
“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吗?”郁汀蹙眉看向他,脑子里开始脑补。
难不成是失忆了,然后被人抛尸到深山里?某些电视剧里就是这么说的,豪门争端里解决掉强有力的继承者争夺者。
郁汀侧过身,拉着时寂转了一圈,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任何伤口,衣服口袋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
怎么会呢?
“除了名字,那你还记得什么?”
时寂摇摇头。
他漆黑的眼神专注的盯着郁汀,眼神清澈,仿佛只是很单纯的忘掉了一切。
郁汀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跳如擂,有种什么即将被改变的强烈预感,他才十八岁,正确的做法是将他带到警局去,他没有能力也无法负担这个责任。
可当他要开口时,对上时寂沉郁的眼神,一瞬间仿佛被吸入了漩涡中,鬼使神差的说:“那你先跟我回去吧。”
郁汀转身忘回走,不敢直视他。
时寂看着郁汀的背影,跟了上去,重新牵住了他的手:“我跟你走。”
郁汀挣了下没挣开,只当他是缺乏安全感,也就随他去了。
也或许是他并不想挣开,这种让他觉得被需要的感觉很陌生,却并不讨厌。
两人渐渐将大山抛在身后,昏黄的夕阳晕染的远山像一幅油画,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郁汀家是个小土房,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只有一个能用的房间,另外一个房间都堆的是一些杂物,只有个光秃秃的床板,太晚了,现在洗新的凉席被褥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