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柳如霜那张脸的表情没?”
“哪能看不到,跟吃了苍蝇似的。”
“听说是陆大人那边出事了。”
陆临渊出事了?听到陆大人的名字,阮绮华不由得敛起精神。明明清晨送福宝过去时,陆大人门口的小厮还说他正在家中休息呢,怎么会?
“何来此说??”
“可不是呢,今日早朝都没上完,陆大人神色便不对了,匆匆家中赶。听闻是外面的女子抱着孩子上门了呢!”
“据说那女子同门口的小厮拉扯许久,大约是死皮赖脸想等陆大人出来。可陆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她,最后女子只能把孩子往门口小厮手中一塞,裹着斗篷消失在日光里。”
……
阮绮华手中的锦囊险些掉落在地,这都是,什么?
简直一派胡言!
但是八卦的群众总归是不会放过她的,蓝衣女子又是一次反头看她,面上微妙。
“阮氏女郎同柳家二小姐争风吃醋,闹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眼下好了,陆大人在外头养的野女人都跑上门来要名分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陆大人面上标榜洁身自好,朝中那么多家的女郎芳心暗许,他都视若无睹。如今看来,只是爱好不一样罢了。”
儿女对视一眼,笑容里藏不住的揶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站在正后方的阮绮华将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她想上前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冲上去说,你们都说错了,这是谣言,那哪里是孩子,分明就是我的福宝。
我们只是一起抚养福宝罢了。
阮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苦难辨。她心中打结,只能不断劝慰自己,这只是一时的罢了,过几日陆大人澄清一下,很快便过去了。
但周围人同情的目光属实是让人难以忽略。她只能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角落,暗自憋屈。
忍住,只要取得今日的药,报了陆大人的宫宴相救之恩,今日的目的便算是完成了。
景仁帝的步辇入场,司礼太监宣告秋闱开始。
衣裙繁复,佩环叮当的少爷小姐们一入林子便熄了火。精美的华服被树枝勾住,行动间,头上的朱钗也不住下落。
林间的地势复杂度远超想象,不止是处处遒劲的枝丫,还有不少附近猎户留下的捕兽夹与陷阱。
才进山林不过百米,参与的人数便减了半。未做准备的女郎们几乎都被丢在了身后,只剩下少数身着华服喘着粗气的儿郎还在苦苦支撑。
好在阮绮华早有预料。她将衣袖又勒紧了些,鞋袜处的接口绑的严严实实,头也不回向前继续走。
行至半路,公子们的华服已然被挂成褴褛的模样,连续的陷阱躲避,也让他们没了耐心。
阮绮华周边的埋怨声渐渐加大,不断有人停下。
她用余光扫视一眼,周边已经只有数位同样身着劲装的男女。不少人还背着带着家族标志的精美猎具。
她心中明了,余下的,便是真切冲着赏赐来的了。
不过,让她未曾料到的是,她竟然在这些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身褚色箭袖劲装,头戴同色抹额的少女,背后还背着精致小巧的袖筒和定制尺寸的弓箭。不是柳如霜又是谁?
她看到柳如霜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
对方似乎也很惊讶她还能坚持走到这一步,那张从开始便不虞的脸,此刻远远冲她挑起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