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印来是有何事?”
“臣昨夜在诏狱审了陆见舟,直至今晨才放人。”
“你是说你审了一夜陆见舟?”
沈今鹤好不容易有个能审陆见舟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这家伙嘴硬得很,如何也不认毒害都督之女的罪责。”
“陆见舟不就如此吗,所犯之罪他哪一样认下过?”
“那殿下呢?殿下可有不为人知的罪责?”沈今鹤眸光透着一股试探之意,他向来如此,同她相处的时刻,十回就九回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试探。
云蓁冷冷勾唇,“本宫不是你的疑犯。”
沈今鹤逼近,“那么,殿下是谁?”
他果然还在怀疑她。
云蓁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沈掌印又是谁?”
两人可为伍,可敌对,相处模式亦是来回切换,若是关乎除掉陆见舟的事,两人可默契为盟,但若换了旁的事,两人就是正邪相争。
“那毒,当真与殿下无关吗?”
彼此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近到她能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换做别的男女,怕是早已生出一丝暧昧气氛,偏偏是她云蓁和沈今鹤,除了试探便是猜忌,气氛似岁暮天寒。
“沈掌印不会觉得本宫就为了阻止陆见舟娶虞渔,所以下毒陷害陆见舟吧?”
沈今鹤原是这样想过,可又觉得,此毒不似寻常毒物,怕是来之不易,就用来阻止一桩婚有些说不过去。
“钦吾卫说殿下换了男装出府。”
“闲来无事,上街逛逛,但太后又不喜本宫在街坊里抛头露面,故而只能乔装一番。”
见他迟疑,脸上猜忌的神色淡了几分,云蓁继续说道:“沈掌印若是不信,大可将本宫擒去诏狱,昼夜用刑,看看本宫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
还是第一次有人同他提这样的要求。
“昼夜用刑”非字面之意,而是将人关入四面钉了钉子的木笼,稍稍一动,钉子便会刺入肌肤,昼夜更替,是身体和意志的双重折磨。
这道酷刑旁人连提不都敢提,稍作遐想便如在笼之中,头皮发麻。
天下之大,她到底怕什么?
沈今鹤百思不得其解。
他同样也不会知晓,她不怕,是因为她早已掌控了一切,笃定他不会再查此案了。
一个钦吾卫似有事相报,却见掌印和长公主咫尺之间,两眼相望,不言不语,他似觉出现得不是时候,驻足不敢向前。
这次云蓁抢在沈今鹤之前发话了,“过来。”
钦吾卫得了命令才敢靠近,朝两个主子拱手行礼,欲同沈今鹤附耳过去,被云蓁出言打断。
“本宫和沈掌印正说都督之女中毒一案,你禀报的若关乎此案,便也说与本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