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正是吩咐着小厮将马车收拾得宽敞舒适的间隙,只待岑拒霜从百花宴出。
抬眼时,见宫门处的侍卫紧忙俯首作礼,不远处象征东宫的马车徐徐行至。
恰逢清风穿过,撩起马车帷裳一帘。
江逾白见着车内一抹熟悉的素衣正躺在太子的身上。
那细藕似的胳膊抓着太子肩膀处的衣袍,雪白的小脸埋在了太子的胸膛,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此刻岑拒霜倒在太子身上,羞恼不已。
她只恨太子的马车没有一个大大的坑,可以把自己埋里面,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浓重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她的脸畔尽是太子身上的气息,熏得她晕乎乎的。
——更糟糕的是,岑拒霜察觉自己的唇畔吻到了太子身上。
唇处碰到的东西犹热,非是绸缎而成的衣袍,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的体温,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随着他的呼吸,自己唇畔吻到的位置正微微起伏。
岑拒霜仓皇从太子身上爬起来,她看着太子锁骨下的朱红唇印,脸颊登时发烫起来。
太子的衣袍向来比旁人多敞几厘,衣襟下那对骨形分明精致的锁骨便不加遮掩地露了出来。
若像表哥那样,素日所着向来严丝合缝,喉结往下便已无法窥得内里,她哪怕是这样一摔去,也只是在其衣上留下一点口脂痕迹罢了。
当下岑拒霜压根不敢去看太子的神情,她盯着太子锁骨下惹眼的唇印,几度抬起手又放了下去,不知该给太子亲自拭去,还是该如何是好。
纠结之下,岑拒霜对着太子强颜一笑,壮着胆伸出手,往太子的衣襟而去,“殿下……我来帮你擦干净……”
话音方落,岑拒霜还未反应过来,表哥的嗓音已是从帷裳外冷冷而来。
“小霜。”
岑拒霜为之一怔。待她钻出车厢,被宫人搀下马车,她望着几步之遥的江逾白,眼前忽闪过他在破屋里的模样。
她的步伐不受控制地滞在了原地,“哥哥……你怎么会……”
江逾白留意到她稍显停顿的脚步,不似往日那样一见到他便迅然上前,往往这时,她都会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仰起的小脸眉目含笑。
“侯爷在宴上饮多了,担心无法将你照顾周全,传信于我来接你回府,”
他微动了动有些发冷的胳膊,目光越过岑拒霜落至太子的马车,“倒是小霜,怎的不在宴上与侯爷待在一起?”
岑拒霜走至江逾白的身侧,低着头解释,“百花宴有些无聊……我,我就偷跑了出来。”
江逾白视线锁定在了从马车里出来的太子身上。
百花宴无聊,那说明,与太子在一起便不乏味,便足以令她欢喜。
太子像是感受不到江逾白发凉的眼神,他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袍,手指有意无意地略过衣襟,反复捻起锁骨旁的衣襟捋着。
纵是天光渐晦,江逾白一眼便见到,太子敞开的衣襟处,那抹唇红极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