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都是老道长爽朗的笑声,笑得一群人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
沈星星撑着伞,仍然没有对陌生的老道长卸下防备,“你是王阳道?”
听到沈星星的话,陈不在率先走过来,冲着王阳道恭敬行礼,“晚辈陈氏第十代亲传弟子陈不在多谢老道爷赠礼。”
王阳道收敛笑容,恢复面如淡水的模样,干咳一声。
“这对阴阳短刺很适合你,贫道只是帮它们找到了合适的传承人。”
张玉书上前恭敬作揖,奉上量天尺,“老道爷,这法器是青山观至宝,我……”
王阳道定定地看了眼撑着红伞事不关己的沈星星,冲忐忑不定的张玉书摆摆手,“这东西原本是我赠与有缘人的,既然他选择送给你,说明你配得上他的赠送。我既然送出去,就没有再收回的想法,拿着吧。”
张玉书推拒再三,老道爷说一不二,态度看似洒脱,一脸你不要我也不要。
张玉书想着等离开后把东西还给沈星星,若是他不想要,自己再拿其他东西补偿。
沈星星不是张玉书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即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他给量天尺本来就是为了还礼,毕竟张玉书人品还不错,自己也看得顺眼,加上有了自己的法器后,量天尺放自己这儿可能也只是生灰的藏品,不如给他用更合适。
王阳道捋了捋胡子,环视一眼,发现前来古塔竟然只是几个年轻人,欣慰点头,同时感慨,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拍前浪。
这一路他们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找了王阳道仔细问清楚,不然总是他们自己胡思乱想很头疼,还不如直接点问问王阳道。
他在古塔待了这么久,还被张兴水利用了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王阳道胡子也不捋了,长长叹口气。
“几年前,我夜观天象发现西方也就是哀牢这边黑气入镜,又用十年寿命算了算,今年滇省几个县城恐有大劫。将观主之位传给了我的大弟子,迅速赶往哀牢山脉,留下那些东西,也是想着万一我不在了,可以老伙计们找找传承人,另外也算一种机遇以及……补偿。”
罗丰城有进无出,凡是进入城的人全都在大殿之中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带着自己的私-欲来的,他们死了也怨不得其他人。
沈星星他们则是不同,他们是抱着一半死亡概率冒险来重新封印峡谷里面的东西,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多,留在那里也是给他们的补偿。
王阳道歉疚道:“辛苦了。”
沈星星几人摇头。
王阳道继续说:“进入罗丰城后,我已经意识到外面那群东西是什么,那竟然是一群傀。”
张玉书主动科普道:“傀是鬼与魙之中一种因为阴物,它们不算超出三界之外的产物,可实力堪比饿鬼道的凶鬼,且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传闻傀鬼无法约束,时常扰乱地府秩序,甚至还闹出大乱子。后天地孕育而生鬼子,后称阴天子,居罗渡山,又被称为罗渡阴天子。那些闹事的傀鬼被罗渡阴天子镇压在罗渡山下。可惜罗渡阴天子战死,罗渡山消失,那些傀鬼跑出阳间被镇压在各地。”
随着张玉书的讲述,沈星星大脑中闪过零星的碎片,金戈铁马,黑鳞铁甲,满地疮痍,长剑碎裂,衣袍猎猎……
就在他越想脑子越疼,仿佛随时炸开一般,腰腹被人环住,背后靠上来一个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心里那座即将喷发岩浆的火山平静下来。
脑海里那些画面他不是没梦见过,有一层薄雾挡住自己的视线,总觉得不真实。
沈星星凝神静心,静静靠在裴忌假寐。
此时他想让大脑停下来休息,靠近裴忌也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或许真是睡一个被窝,睡出习惯。
裴忌看到沈星星靠在自己的怀里安静模样,不存在的心脏怦怦跳动,眼神迸发炙热,担心吓跑了对方,又生生地克制住了。
另外一边,王阳道还在说自己这次的经历,长篇大论一会儿,总算扯到了进入古塔的事情。
“贫道万万没有想到,古塔里面坐在上处蒲团的人竟然张兴水,本想杀了他永绝后患,没想到对方和贫道论道,还和贫道打赌,若是有人进入开启封印,此事算我赢。可惜这些年进入古塔的人均是为了自己的贪-欲而来,大堂这些人就是因此而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堂内多少人?
没有一千也有五百,难怪哀牢山每年都是好几个人失踪,积少成多,大堂里的尸体也就慢慢增多。
王阳道转头望着将近三米高的金身人像,长叹口气:“神明本无相。张兴水放一尊神像在这里面向上千的尸体,无非是变相的一种讽刺。”
张兴水这招拉满的嘲讽,360°往玄门脸上扇巴掌,估计也因为曾经逐出玄门有关系。
当年张兴水干的那些事情,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两个村加一个县的人被他骗得团团转,不仅光明正大地自焚,祭祀活人,还给一群老百姓洗脑。他创造的道观风生水起,同时也造成了许多人走上偏激的道路,玄门出了不少人和力才把张兴水冒出火苗摁死。
王阳道和张玉书谈得差不多了,沈星星这才拿出那本无字鬼书。
“老道爷不妨说说这本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