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谢雁焦急地喊道:“回客栈!快找大夫!”
“是!大人!”顾卓扬州马鞭离去。
林昭一下子跳上马车,带着两人离去了。
蒋云云也看见了苏青云,焦急地抓着蒋少安的手臂,慌乱地问道:“谢大哥怀里的是不是青云,哥,你怎么不说话。”
蒋少安这才回过神,点头道:“是。”
蒋云云赶忙道:“那还不赶紧备马,追上去!”
这时,魏冀从一旁的马车的帘子内探出头道:“云云,少安,这边!”
蒋云云和蒋少安立刻跑到马车里,车夫抽着马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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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大夫给苏青云诊了脉后,对着谢雁道:“大人放心,这位姑娘只不是吸入了过多的浓烟,一时晕厥了过去,我这边开一副药方子,按时服用,再让她好生休息一番便能好转起来。”
谢雁的心彻底落了下去,道:“多谢大夫。”
一旁的蒋云云瞬间再次流下了眼泪,如释重负道:“太好了,青云没事。”
待大夫走后,蒋云云道:“我是姑娘,照顾青云也方便些,要是你们觉得我照顾人不放心,那我便让我的贴身丫鬟也一起过来,我——”
谢雁却阻拦道:“不必。”
蒋云云不解道:“为何?”
谢雁不答,只是将盆中的帕子拧干后给苏青云擦干净了脸上的脏污,又拿起苏青云的手擦拭干净。
苏青云昏迷之际,手中却一直紧握着一块深蓝色的帕子,谢雁轻柔地抚平苏青云的掌心,将帕子收好,就要放入自己的衣襟内。
“这是青云的——。”蒋云云还为说完,就看见帕子上绣了只栩栩如生的大雁,半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地看向谢雁道,“谢大哥,这不是你娘——”
一旁的蒋少安轻拽了一下蒋云云,低声道:“走吧。”
蒋云云看见帕子后了然,乖巧地跟着蒋少安离去了。
魏冀道了声别后,也一同离去。
苏青云昏睡了一天一夜,谢雁则在旁边守了一天一夜,待苏青云再次醒来时,挣开眼便是谢雁俊美的脸庞。
屋外仍漆黑一片,寒风吹动着枝丫,刮在窗柩上寒冷刺骨,然而被谢雁抱在怀里的苏青云却温暖非常。
她如冬日里找到家的猫一般舒服地在谢雁的怀中蹭了蹭,勾唇笑着,伸手摸着面前人的脸颊,呢喃道:“这么冷的一张脸,怎么会这么爱哭呢。”
被褥微动,谢雁伸出手抓住了苏青云有些微凉的手,微睁开眼,刚睡醒的嗓子有些微哑道:“你不知道吗?”
苏青云微凉的手被包裹在温热里,指尖的温暖顺着流下,汇聚在一处,月光下谢雁的眼睛看着苏青云,他牵着苏青云的手放在胸口,将她整个身子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苏青云的发顶,低声再次道:“我为何如此,你真的不知道吗?”
苏青云感觉整个手掌都开始渐渐发烫,心脏跳动的越发激烈,她张了张嘴,抖着唇道:“我。。。。。。”
等了半晌都没有下文,谢雁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认栽了一般道:“既不知,那我便告诉你。看见你因为风寒而吃不下东西时,我哭是因为我害怕,我怕你真的醒不过来,担心了一整夜,怕你冷又怕你热,所以就这么守着你,你要是醒过来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你身处火海时,我心都停了,恐惧如同在东川县那次一样,我将你从火海中拉出来,当你整个人完好无损地回到我怀里时,我才落了地。”
谢雁低下头,抵着苏青云的额头,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青云,你问我为什么哭,因为我害怕,我恐惧,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哪一天就真的消失在我面前。”
“我一开始琢磨不透你,不知你目的何,我怀疑过,也试探过,后来知道你是苏济舟的女儿时,我才恍然过来,一切的疑虑消退后,剩下的只有心疼,你现如今不过刚及笄,三年前只有十一,那日我心甘情愿让你捅一剑,这点痛不算什么,又算得了什么,也无法消解你心中的痛。”
苏青云听着谢雁的一字一句,抖着唇,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她紧拽着谢雁胸膛的衣襟低声道:“对不起。。。。。。”
谢雁抬起苏青云的脸,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心疼得无法自已,他不停地轻柔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眼泪,低声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又并非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想让我离开你,想护我周全,可你焉知我何尝不担心你,你离去,独自面对危险,我又何尝舍得。”
“我该护着你的,我心甘情愿护着你。”
月光下,谢雁的眼睛闪着光,他看着苏青云的眼眸炽热又坦白。
谢雁话少,他从来只是去做,而不过多解释,这是苏青云第一次听到谢雁的剖白,一切的一切就这么直白的袒露在自己面前。
谢雁只是直直地看着苏青云,片刻后,他暗哑着嗓音道:“青云,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而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