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之剑器,撕裂血肉和心脏,鲜血不断流淌滑落下来。
姜高的眉宇当中,骁勇之气越地沉重。
周围的臣子们闻到了血腥气,畏缩不敢前,贺若擒虎握着兵器,却也不动手,这血腥气不单单让那些臣子们后退,也刺激到了姜远。
他的眉毛扬起,双目怒张,道:“你们上啊。”
“上!”
“杀了他,朕给你们封赏,给你们万户侯,万户侯!”
“杀,杀死他!”
血腥之气,只会让猛兽抖擞精神,而让弱者癫狂。
姜高伸出手,按在那奸臣的头顶,将他的尸体推倒在地,他挺直身躯,站在那里,抬起手,手中的剑斜持着,剑锋抵着地面,鲜血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姜高长身而立,犹如青松,穿着一身亲王的常服,却已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富贵气,周围有御林军手持长枪,把长枪端平了指着前方,但是一时之间,竟不敢上。
姜高握着剑,缓步往前。
前面那些臣子,还有侍卫们竟然下意识后退。
即便是他们簇拥在了身穿皇袍的姜远面前,同样如此,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君王。
长剑抵着地面,握剑的人心脏却似在抽痛。
剑锋倒映着前面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慌乱的眼睛,姜高一步步往前走去,脑海中却隐隐然有着一片空白,往日种种事情,在这个时候翻涌着腾起。
‘哥哥,哥哥,呜呜呜呜……’
五岁时的姜远坐在树上,看着那地面,哭嚎着。
那时候的皇后娘娘身体变得很差,姜万象的气性也没有后来那样堂皇和磅礴,而是因为即将要失去自己此生挚爱而变得慌乱,并且在慌乱之中有一丝丝不甘恐惧。
他已占据天下,气概雄烈,远远不是同时期那个只是知道求神拜佛的陈国皇帝所能比的,天下一统,似乎不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但是这个庶出之身,却走到如今这般帝王权位的大帝,却也不能够违背生死,不能够阻止最爱之人的生机一点一点离开。
这般痛彻心扉的事情。
姜万象自是没有心力和时间,再去关照一个孩子此刻最为细腻的心思,姜远赌气去独自玩耍,放风筝的时候,风筝缠绕在树上,他性子自傲,不管不顾,自己去拿,却把自己困住。
旁人来救,他却不肯松手。
只有喊着哥哥。
那时的姜高已开始读书,是个认真的好孩子,每日辛勤,只是希望能让爹娘少操心,但是这样一个勤奋用心的孩子,在听到弟弟的事情时候还是赶来了。
‘不要害怕,这一棵树,不高的。’
‘远儿,跳下来就好。’
年幼的孩子低下头,那或许不是一棵很高的树,但是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一个十几倍于自己身高的树,委实是一种庞然大物。
他死活不肯下去。
非但是不下去了,反倒是哭嚎得更大声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小孩子的天性。
他们不理解大人为什么忽然有一段时间就不再理会自己,只是希望着自己能够搞出些大的事情来,然后就可以把爹娘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那时候的少年太子伸出手臂,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放心,阿远,跳下来就好,哥哥会接着你的。’
这样劝说了好多次,姜远才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下跳下来的,其实那时候的少年太子是准备好了的,只是可惜这个才五岁的孩子,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身体。
他一下子挑偏了。
少年太子惊慌失措,踉跄一扑,抱住了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