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衣顿了顿，“何必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玉华苦涩的笑笑，“大师不是我又何必替我做主，既然不是我又怎知这不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的对话充满玄机，可谭叶早听出来了，张玉华想要自杀，趁着自己还算体面，不想遭受几个月的痛苦折磨，人不人鬼不鬼。
从他们工作的责任来说，从人性角度，她都不能允许这么做，但她没有张口，什么都没说，本来陈布衣一个外人进到病房就是违规，所以没有录像，等陈布衣出去以后才可以。
陈布衣并不着急，他知道短时间内张玉华不会再昏迷，“自己做过的事造成的果自己要担着，不是死去了一了百了，你活着的时候担下来死后不用做法事，你活着不但死后做什么都没用。”
张玉华低下头，“你不是大师，骗子而已。”
再抬头陈布衣已经了然而去，再无踪影，谭叶这才重新打开录像设备，耐心的问，“张玉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录像和询问吗？”
张玉华点头答应，这一次她知无不言，但要求只接受二十分钟询问，然后必须关闭设备，她要休息，这二十分钟谭叶问的都是常规问题。
时间一到她立刻关闭录像，“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出去，故意留下唐林单独与张玉华在一起，张玉华的神色一下子变了，“刚才那人也是他们的人，你知道吗？”
“但我相信你不是他们的人，我有一本日记，放在……”
谭叶回来的时候张玉华已经再次睡着，不是昏迷，她累了，她的体力坚持不了多久，安静的睡着了，两人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外面。
“唐林，我们不能看着她自己结束生命。”
唐林透过走廊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冬日的医院外面本就没什么可看的，突然一群鸽子飞过，响起一阵熟悉的鸽哨，唐林下意识跟着吹起口哨，并不回答问题。
“这个情况要上报，我们真的不能。”谭叶有点着急，毕竟她还年轻，她不愿意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离去，而且询问远未完成，还需要对口供，还需要她配合很多还要她以后出庭作证。
“来不及了。”唐林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
谭叶大惊，本能奔回病房，医生正在抢救，可是那条波线已经变成一条直线，而陈布衣就站在外面，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超度，又像是在告别。
“陈布衣，说，你为什么要来，目的是什么？”
“我怀疑张玉华的死与你有关，至少你在推动和加速她的死亡。”
陈布衣却没有任何回答，转身慢慢里来，谭叶刚想上前拦截却被唐林叫住，“回来，有些事晚上跟你说……立刻上报宁文化，记录张玉华去世的细节。”
谭叶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莽撞了，赶紧稳定心神进行必要的流程，然后直接给宁文化大区电话说明情况，宁文化对此早有准备，因为他每天也都会与主治医生沟通。
“处理好后续事情，给你们三天到一周时间，证物组那边也需要你们配合。”
宁文化竟然又给了他们一周时间，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