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看着他,摇头说道:“和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永远需要对方的回应,而我不会给出你想要的那个答案,无论虚假还是真实。”
司主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
顾濯答的很认真。
“你这一生活得如此来回不定,总是在河的两岸行走,既为国事也要为私仇,死后理应也要如此……这不是我要告诉你的话。”
“我不告诉你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平静说道:“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可能死得心满意足。”
司主还是那三个字:“为什么?”
顾濯说道:“盈虚是我的大弟子。”
谁也无法否定这个理由。
司主再无言语。
他的眼神染上些许的憔悴,但就像他话中所言那般,无半点悔意可言。
他转过身,面向白皇帝行了一礼,说道:“辛苦陛下的等待了。”
白皇帝置若罔闻。
接着,司主走到王祭身前。
王祭沉默已久。
早在钟声远去之前,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冷眼旁观。
彷如他百年以前做过的那样。
无论是余笙得以重活,还是顾濯道出天诛的真相,都没有让他生出多余的情绪。
就像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可言。
事实上,他要做的事情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便已成功。
白皇帝不可能再千秋万代。
或许五年,也许十年,长不过五十年,终究是要死的。
易水剑不会为奴。
故而他已无所求。
此时此刻,司主站在他的身前,为的是以防万一,也是出于另外一个朴素的道理。
在世人的眼中,在未央宫前的每一位羽化至强者的眼中心里,唯有皇帝陛下才有资格杀死顾濯的道理,谁也不该插手。
“你该死了。”
白皇帝望向顾濯,安静片刻后,说道:“可有遗言?朕会替你转告。”
话音落时,未央宫前莫名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几分轻快,很有惬意的感觉。
就像易水那座岛上偶尔雾气散去,迎来阳光照拂后的阵阵江风。
“你说你要他死啊,不好意思,这事儿……”
王祭望向白皇帝,笑着说道:“我不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