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裴溪亭老实交代,“那姑娘是替霍月给我送信的,我怕动作太大让席间的其他人察觉,这才配合。”
宗随泱说:“哦?”
“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裴溪亭嘬着宗随泱的唇,哄着说,“你不是很会看我的眼睛吗?刚才和外人说的头头是道,这会儿就不会看了?你就是故意找我的茬,趁机欺负我。”
宗随泱不置可否,咬着裴溪亭的唇将他压上窗,含糊地说:“想喝豆乳了。”
第88章误会原来是他!
雅间里正在跳红绸舞,裴溪亭从椅子后方穿行而过,回到座位。
“怎么去了这么……”邻座的赵易偏头对裴溪亭说话,待目光落在裴溪亭的脸上,突然就顿住了。
那目光有些震惊,裴溪亭纳闷地说:“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赵易不知为何有些结巴,眼神也闪躲起来,“我就是见你去的久,担心你吃坏了肚子。”
“有劳关心,我很好,倒是你,”裴溪亭倾身靠近赵易,目光狐疑,“怎么突然脸红了?”
赵易闻言又看向裴溪亭,后者表情纳闷,可面皮儿是红的,从肉里洇出来的红,那眉眼间尽是春色,眼睫底都还是湿的呢。
看出不对劲的岂止赵易一人,这屋里属他最老实。梅绣挥退给自己喂酒的侍女,走到裴溪亭身旁,俯身打量他几眼,说:“刚才干什么去了?”
裴溪亭说:“茅房。”
“你在茅房里干这种事?也不嫌臭啊。”梅绣啧声责怪,“咱们又不是外人,你有看上的,直接叫人过来伺候嘛。”
裴溪亭突然反应过来了,没说话。
“你瞧瞧你这嘴,”梅绣酸溜溜地说,“在茅房里也能啃得那么起劲,我真服气。”
裴溪亭本就是唇红齿白的鲜嫩皮相,有点印子就格外明显,这会儿那张漂亮红润的唇是肿的,唇周一圈若隐若现的泛红,他们这种经过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和人吃嘴儿去了!
酒杯“啪”地落地摔碎,侍女不敢吱声,更不敢看突然发作的上官小侯爷一眼,麻溜地叫人进来洒扫。
上官桀紧紧地盯着裴溪亭的脸,他岂能看不出来,裴溪亭不仅是去和人亲密接触了,而且动了情,这情藏在裴溪亭的皮肉、眉眼、每一处肌肤间,无比贴合,无处不在!
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起来了,裴溪亭方才是跟随游踪出去的。狰狞的、看戏的、茫然的、震惊的,雅间里情绪错杂,一时没人说话。
乐师在紧张之际抚错了音,只有瞿棹和宗蕤察觉了,瞿棹笑了笑,和宗蕤碰了一杯。
宗蕤将杵在一旁的青铃铃拉进怀里,说:“一傻傻一窝。”
“他和……”青铃铃呢喃,“我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游踪任笼鹤司指挥使,又是东宫亲信,朝堂上没有不忌惮他的,说他能制约上官桀,这没错啊——所以那夜裴溪亭去梅府见的不是别人,是游踪!
那夜他们达成了交易,所以后来裴溪亭才突然进入笼鹤司,得了庇护。今夜游踪来此也根本不是被瞿棹拉过来的,更不是为了给梅绣面子,而是为了和裴溪亭幽会!
“是这样,”青铃铃说服了自己,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宗蕤见状就知道青铃铃想岔了,不禁摇头,反倒想起那位来。
太子殿下最是内敛沉稳,若是想瞒死这段关系,就不会让裴溪亭带着一脸春相回来,可裴溪亭就这么大喇喇地回来了,让所有人都看出他的不对劲,偏偏他自个儿还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
宗蕤看了眼盯着裴溪亭不松的三人,笑而不语。
赵繁想起来了,当初裴溪亭来宁州,身边跟着一个叫付山的笼鹤卫,游踪派遣此人随行,到底是为了公务,还是参杂了私心?
“溪亭,游大人怎么没回来?”赵繁打破沉默,看着裴溪亭,目光很深。
裴溪亭说:“游大人公务繁忙,方才收到消息,有事要忙,不得不先回去了,没来得及回来跟诸位请辞,诸位勿怪。”
他想的是霍月的事情哪能往外说,由他替领导向席间诸位说一声,也算全了礼数,殊不知这话落在众人耳里,信息量就大了:
其一,裴溪亭和游踪出去后果然是待在一处的,否则你怎么知道人家收到了消息?
其二,裴溪亭和游踪关系不一般,否则说句“不知”就行了,何必代为解释赔礼?
——实锤了!
裴锦堂倒吸一口气,躺在椅背上,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他和赵易在异常奇怪的氛围中对上了眼,不约而同地想起那日在书铺子里买男风话本时,裴溪亭其实已经坦诚相待了,只是他们没敢深想。
现在想想,也许裴溪亭和游踪那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
走在路上的游踪突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