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略有些好奇,耿文华就将事情说了一下:“弘昼也并不认识,只是听着先生讲课,这才记住了一个名字。不过,他不是和三阿哥走的很是近的吗?”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三哥他若是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儿,也算是功德圆满。”胤禛很不在意的说道,胤祉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怎么说呢,最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二做太子的时候,汗阿玛偏心,于是胤祉就站在太子这边。
太子被废,大阿哥志得意满,胤祉就时不时的到直亲王府拜访。
汗阿玛露出复立太子的意思,胤祉生怕太子出来为难他,当即就上折子说胤褆镇魇胤礽,并亲自出面去直亲王府搜查。
这种人说好听了,是识时务者。但说的不好听了,那就是墙头草。
他自来是两边摇摆,现在两边都倒下了,按理说他就能出头了,结果他又缩回去了——康熙雷厉风行,处置了老大老二,他看在眼里,心里估计也是有些吓破胆了。
这种人,汗阿玛除非是眼瞎了,否则,绝不可能将他当成继承人的。
陈梦雷此人,有才华是真的,能干也是真的。就是……有点儿缺心眼,性子轴。既如此,索性给他找点儿事情做,让他既能“帮”到胤祉,又不会影响到大局才好。
所以仿造南三阁北四阁的事情,让陈梦雷来做,就很合适。
耿文华兴致勃勃:“既然是仿造,那名字定然是不一样的,王爷可想好了如何取名?”
胤禛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上一秒和你说算计胤祉的事情,下一秒你就问图书馆叫什么名字,这合适吗?
耿文华眨眨眼,她当然觉得合适啊,要不然也不能将话题往这边扯。你算计胤祉的事儿,你自己知道就成了,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你出主意提建议不成?再者,说得多了……日后你想起来了,会不会觉得我是那个知道你很多算计很不堪的人?
别说耿文华就是个侧福晋了,就是夫妻之间,都需得多点儿距离,别将对方看的太清楚太明白。
所以她不换话题等着干什么呢?
“这事儿……谁来办,自然是谁决定。”胤禛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打算将事情透漏给老三,那取名字的事儿肯定也得是老三自己来决定。
“开民智,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良久,胤禛忽然说道,耿文华眨眨眼,赶紧笑道:“当然是对的,否则,如何教导他们忠君爱国呢?总要让他们知道,朝廷对他们是好的,他们需得回报朝廷才行。”
朝廷若不是个好的,那反了也无妨。当然,这后半句就不用说了。
胤禛深深看一眼耿文华,就算她不说,难道他自己还想不到吗?但仔细想想,每朝每代,到后期皇上昏聩贪官横行的时候,造反起义这种事情也并不少。
并不是说,你不开民智,就能减少这些事情了。
所以,开民智这事儿,还是好处居多的吧?
胤禛还想说什么,耿文华已经抬手捂着嘴巴打呵欠了,开玩笑,这话题再继续下去就危险了,她又不是什么谋士门客,何必将自己放在这危险的位置呢?
“王爷,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耿文华眼睛都泛上水花了,软糯糯的往胤禛怀里靠,伸手去拽他的腰带:“明天可要大早朝?”
胤禛顿了顿,这才伸手捏住了耿文华手指:“明天还要早起,安置了吧。”可别折腾了。
耿文华不满:“有益身心……”她也是正值青年的好不好?
胤禛都无奈了:“养精蓄锐,听话,好好去睡觉,明天我早些回来陪你。”
谁耐烦你陪着啊,与其你回来早,倒不如你多送钱。
可这话也不能说,耿文华只好委委屈屈的跟着胤禛往内室走了,因着没能达成目的,她都有些没睡好,一直到后半夜,实在是困了,这才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胤禛也确实是已经走了。她只好叹口气,叫了小格格,一起去给那拉氏请安。
那拉氏也得知她弄了织布机的事儿,正好奇呢:“怎么就想到纺线织布去了?”
“闲着也是闲着,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耿文华笑眯眯的说道,那拉氏
也知道她素来就是喜欢折腾的人,就只摆摆手:“你若是喜欢,想做就做。我等着你织出来一匹布,也给我做一身衣服。”
耿文华赶紧点头:“福晋且等等,妾身很快就能学会织布了,昨儿也织出来一点点儿……”
她掐着手指比划了一下,李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马上又一脸鼓励神色:“那你可得多多努力,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织出来一匹布。”
耿文华笑道:“若是织不出来布,我就给福晋做一件儿别的。”
那拉氏也笑起来:“那我可等着了。”
钮祜禄氏左右看看,忽然说道:“年侧福晋没来,我竟是这会儿才察觉到呢。可见平日里,年侧福晋多高傲了。”
年氏不爱理会人,就是来请安,多数时候也只自己静悄悄坐着,或者是嘲讽别人几句,从不会讨好那拉氏,也不会特意和谁亲热联络感情。
钮祜禄氏这话说的,一半儿说年氏不理会人,一半儿说年氏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