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脸上神色都顿住了,片刻才说道:“正禁足呢,何必说她呢?说起来,弘历昨儿带来了功课,写那几篇大字是很不错的。”
阿哥们从宫里回来,要先到那拉氏这边来请安的。那拉氏若是得空,也会指点他们功课。
说起来自家儿子,钮祜禄氏立马就将年氏这话题扔开了,笑嘻嘻的:“弘历回去也说福晋夸赞了他呢,很是高兴,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又问耿文华:“弘昼可得了表扬?”
耿文华摇头,她自己的儿子她岂能不了解?若是那拉氏夸赞了他,那回去必然是要提的,不光要提,还要两三遍的说,让耿文华也得夸赞他一番才行。
昨儿他既然没说,那必然是因为那拉氏没表扬他。
那拉氏就忍不住笑起来:“弘昼……我正要说呢,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很是调皮,我让他们写字呢,弘历就听话,规规矩矩的写字,弘昼写了没几个,就开始在纸上画乌龟。”
顿了顿,强忍着笑意:“他也是有优点的,那乌龟画的活灵活现。”
钮祜禄氏没憋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李氏赶紧打圆场:“孩子还小,确实是一心只想着玩儿,弘时那会儿,不也是在纸上胡写乱画吗?都如此,耿妹妹,你回去可别责备弘昼。”
耿文华笑道:“我不责备他,再者,想来福晋也已经说过他了,我何必再插手?小孩子嘛,下次改了就好了。”
那拉氏点头:“是,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下次必然不会再犯。”
钮祜禄氏就夸弘历:“弘历还是听话的,让他做什么,他就不会胡来。自小到大,因着他听话,我也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呢。”
耿文华脸上笑容就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说她的弘昼不听话啊?
她就忍不住反驳回去:“男孩子嘛,调皮些也无所谓的。人各有不同,有些孩子生来稳重,有些孩子生来活泼,不是说这样的好,那样的就不好了。”
钮祜禄氏还要说什么,就被耿文华在胳膊上捏了一把,她立马顿住了,算了,又不是不知道耿文华的性子,何必再说些话让她误会呢?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不以为然的,弘历确实是听话懂事嘛,那弘昼也确实是调皮捣蛋,她也没说错啊是不是?
是,人是生来各有不同,可听话懂事的孩子才更出色,能耐得下心来学习,将来学有所成,才更有成就。至于调皮捣蛋的,富贵人家,谁家还没几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忽然就舒坦了几分,若是弘昼一直这样调皮,学不成样,那将来,有耿文华求着自己的一天呢。到时候,看她再犟嘴,说弘昼调皮也是好的。
钮祜禄氏心里所想,也无人知晓。
那拉氏说起来另外一件事儿:“小格格眼看也快三岁,这启蒙的事儿,耿氏,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妾身正想着如何求一求福晋呢。”耿文华赶紧说到,自打小格格生下来,这启蒙的事儿,她心里就已经做了决定了,那就是交给那拉氏。
那拉氏在她眼里,那是相当完美的主母形象。
为人宽和,待人和善,做事儿有条理,持家有方,对男人……既有亲近尊重,又有疏远不在意,从不吃醋,也不会因着没有孩子就自卑钻牛角尖,这其中分寸拿捏的正好。
若是小格格能学到那拉氏七八分,那耿文华就可以完全放手了,半点儿不用为她操心了。可以说,她将来无论是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都能将自己的日子给过好了。
耿文华起身,很郑重的行礼:“妾身还请福晋赐恩,将小格格带在身边教养。”
那拉氏沉吟,并未立即答应。其余人也没说话,那拉氏的人品,大家还都是很信得过的。尤其是李氏,她本身就有女儿是那拉氏抚养大的,女儿过世她虽然悲痛难当,却也知道这事儿怨不得福晋。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谁能想到……二格格会病死呢?
钮祜禄氏没女儿,但她连阿哥都还想送到那拉氏跟前抚养呢,若是有女儿,怕是刚生下来就巴不得塞到福晋怀里去了。
“这事儿……且放一放,等小格格略大些再说。”那拉氏笑着说到,她现在也并没有养孩子的兴趣,教导的话……毕竟是王府的女孩儿,若是教不好放出去,别人也会说是她这个嫡额娘没教好。
“年后吧,反正她日日里也是在石榴院玩儿的,来玩儿的时候顺便启蒙。”那拉氏又说道,也算是应下来了。
耿文华大喜,忙行礼谢恩。
她回去就让知春准备礼物:“福晋是大家族出来的,金银珠宝这一些,她必然是看不上的。不如在外面寻摸寻摸,找些稀罕物件,无论贵贱,要独特又新奇,回头答谢福晋。”
至于她,是打算先将羊毛衣给织出来的。
织毛衣这种事儿,她……虽然不会,但是她会织围巾啊。到时候弄前后两片给缝起来不就好了吗?袖子也这样做,能穿就行。
这样一来,她纺线的热情就更大了。花费两天时间,熟练掌握纺线的诀窍,但掌握是掌握了,想要灵活运用还是要多加练习的,她每日里的时间安排就略改变了一些。
早上还是要习武,习武之后就开始纺线。知春已经将羊毛给买回来了,好几麻袋,这东西一多,堆放在一起,就一股子味道。
耿文华就吩咐知春她们几个:“想法子泡一泡,将这味道给除掉,另外,也染一下颜色,现在这颜色有些不太好看。”
当然,拿到她面前的,都是那种纯白的羊毛,可她想要大红色的,福晋是嫡妻,也最合适大红色了。
纯白色并不是不好看,而是在这个社会不合适,在这个年代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