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也是从钮祜禄氏那庄子上买的。
她这纺织厂的衣服,一开始是必然在京城售卖的,所以就需得丈量京城人的尺寸。若是换地方……大约是用不了这尺寸的。毕竟,各地环境不同,人的身高胖瘦,必然也是有区别的。
但这个标准尺寸定下来,就可以往大了做,往小了做,这问题也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塔纳笑道:“额娘,我觉得,您心里最重要的是纺织厂,可不是我这个女儿。”
耿文华就忍不住笑:“纺织厂不过是个死物,你却是活人,这如何能比?”虽说都是她的心血,但活人肯定是比死物更重要啊,东西没了可以再买,再做,但人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
塔纳冲知春笑道:“知春姐姐先帮我倒杯水,不要茶水,就白开水。”
知春忙去倒水,塔纳将一杯水喝光,这才说道:“额娘,今儿总共用了八匹布,做了四十套衣服。”
就那种普通百姓穿的,上面褂子,下面裤子的衣服,一匹布是能做三套的,除非是比较瘦小的,一匹布大概能做套件。也就是说,布料节省了一小半。
而且,就算是女红活儿做的最好的村妇,一套衣服也需要大半天,也就是一天顶多能做两套衣服。
今儿这纺织厂,一条流水线上是八个工人,一个负责裁布的,四个负责锁边的,三个负责缝合的,算下来的话,是没每个人做了五套衣服。
这还是头一天,她们活儿做的不是很熟悉,若是熟悉起来,大约一天能做六七套?翻倍了。
从这点儿来算的话,成本和人工,都还算是节省了许多。
“那些裁剪下来的边边角角,大块儿的能做童装,再小点儿的不能用的,可以做帕子荷包之类的。”塔纳说道,耿文华摆手:“这点儿小东西,咱们就不要做了,费时间又不赚钱,倒不如卖掉,也算是回本了,就按照一个铜板五斤的价钱卖。”
真要是缺钱连一套衣服也买不起的,就可以买这些碎布,拼拼凑凑,也能做出来一件儿花衣服。嫌难看可以穿里面,或者做鞋里面,或者纳鞋底,都是能用的着的东西,也不算是白费了。
耿文华心里算了算这人工还有成本,就笑道:“这一套衣服可以按照十二个铜板来卖,回头先挂在绣庄那边试一试,卖得好了就开始大量售卖,若卖的不好……那就再想想别的法子。”
第196章第196章原先是年氏自己说出来……
十二个铜板并不算很贵,但也不算便宜。要看你怎么算了,买布料自己做的话,十二个买三尺,做一个人穿的衣服足足的,还能略有些多余做个马褂之类的。但是,你自己需得花费一天时间,这一天时间你用来做些别的,也能将这十二个铜板赚回来了。
就算是农村,农忙时候就不说了,农闲时候,家里的女人也是半点儿不得清闲的,要打扫家里,要拆洗被褥,要准备过冬的东西。现在好了,朝廷又推广纺线技术,不管是棉麻线还是羊毛线,只要能纺出来,纺织厂那边都是会回收的。
你有空,纺织两个线团,也比做一套衣服要强多了。纺织线团这活儿要是做熟练了,闭着眼睛都能做,可做衣服需得集中精力,一不小心缝错了就要重新来。同样一天的时间,纺线是更轻松一些的。
如此算来的话,那肯定就是买衣服比较划算。
耿文华特意让知春出宫一趟,将这种话术教导给绣庄的那些人。她是会算的,但是寻常百姓不一定沉下心来算。怎么说呢,销售话术这东西,也是后来慢慢发展出来的,总结出来的,而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现在的销售讲究的是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耿文华始终觉得,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她这铺子里既然有好东西,那肯定是要宣传宣传,要让大家知道这东西哪儿好才行。
除了节省这点儿,还有简洁大方这点儿,这衣服穿着简简单单,做活儿十分利索,平日里穿也合适,买一件儿回去穿一年,也是很划算的事情了。
她为了节省布料,这衣服的设计是和寻常衣服略有些不同的,袖管更窄一些,腰部也不是那种宽大的,而是略有些收起来的,男士的女士的都是如此。男式的因为码数略大些,略收起来一些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但女士的就略有些显腰际了。
再有就是裤子,现在民间更流行的是那种宽敞的裤腰,因为裤子没有松紧性,所以需得做宽大些,穿脱才方便。但耿文华给设置成了扣子的,侧开扣子,裤腰虽然略提高了一些,但想比起来那放宽的部分,这种的就更节省布料了。
接下来就是等了,等市场反应,若是能卖得出去,说明大家还能接受得了,那这市场就能做起来。若是卖不出去……反正纺织厂那么些人也能穿,就是这刚开的纺织厂,怕是要另外想办法安置了。
她这边光顾着纺织厂的事儿呢,每天一睁眼就是询问销售量,睡觉之前还要琢磨一些销售手段,光销售话术是不行的,对于打定主意不买的人来说,你就是舌灿莲花黑的说成白的,她也不愿意买。所以还需得搭配一些销售方法,比如说买两套衣服送一个荷包。
或者买十套衣服送一套衣服。
这样忙碌,日子就过得快
,一转眼也就是年底了,天气寒冷,弘昼每日里来请安的时候,她都要摸一摸弘昼的后背的。弘昼现下大了,就不愿意给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冷不冷的我自己能不知道吗?额娘真不用为我操心了。对了,之前朝堂上有人上了折子,想要三哥去户部。”
耿文华并不是很在意,弘时这年纪了,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闲着,总要有个差事做的。他自己不提,朝堂上那些人也是要提的,卖个好给弘时,万一弘时就有那运道呢?
她让知春去拿了袖笼来:“给,带在手腕上,到外面冷了,就将双手缩进去。”
弘昼无奈,只好接过来,他真的不冷的,半大小子,浑身火气,晚上一床被子都能冒汗,偏偏额娘总觉得他冷,叮嘱了嬷嬷必得要给他两床被子,他每天晚上都要热醒过来。
但额娘一番好意,他顿了顿,到底是接过来挂在了自己手腕上:“推荐三哥的人,我以前曾在八叔府上见过。”
耿文华摆摆手:“你三哥现在是一条路要走到黑,你可别学他,得长点儿脑子,学点儿经验教训。”
允禩那罪名,到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耿文华觉得估摸着是要快了,胤禛最近提起来允禩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为了江南那边的事儿,江南那边的盐税素来是朝廷税收的大头,但从胤禛登基开始,这盐税就一直拖着没上交。
胤禛责问江南巡抚,那边说是天气缘故,多雨水,没办法晒盐。再后来,又说是押送盐税的人被水贼抢劫。反正连着两年,这一大笔的银子,加起来该有一千多万两了,胤禛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之前为什么对八爷党那么憎恶呢?
一个是因着允禩利用十四,和老九里应外合,将八王给弄了过来,想要胤禛的皇位。
另一个就是这江南的事儿,就胤禛那性子,这笔钱找不到,他晚上都睡不着。但是捉贼拿赃,就算是知道这江南的事儿如老八的手笔,但江南那边有水匪也是明面上的事儿,那边官场上的人上下一体,沆瀣一气,胤禛就算是派了钦差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