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咬紧了牙关。银霜瞟了他一眼。
“我是为了自由!小侯爷。自由有多可贵你知道吗?我在外头,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跟我娘做豆腐卖豆腐。累了就关铺子出去走走。反正我从你们侯府拿了不少银子,足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要是入宫,我连我娘的面都见不到,日日关在四四方方的园子里,逢人就要下跪行礼。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这样长长的一席话,秦钰觉得是真的。顿时心里一松。
“我知道你下手有分寸,不会伤到肺腑。你好好歇息,我也该找郎中来治脸了。”
秦钰点点头。银霜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阁楼中,一把将门关上,把初一十五二人拦在门外。
初一十五对视一笑,开始咬耳朵说悄悄话。
屋内,银霜靠在门板上,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面上浮现一抹红晕。红晕慢慢散逸开来,双耳有些发烫。
“秦钰那厮真的对我上心了?他真的喜欢我了,这不是错觉!”
银霜忙灌下一杯茶,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有惊喜,有悸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对着镜子理着自己的鬓角。忽然,那张春风满面的脸渐渐沉下。
“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容貌吧!”
银霜的手垂下。心陡然平复。满腔的悸动瞬间化成冰凉的冷气,冷气蔓延,肺腑深处渐渐生出火气。
窗外,老侯爷又在骂银霜是祸水,是不安分的小狐狸精。
银霜冷笑:“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除了我爹。”
初一十五正为秦钰银霜二人之间的火花而欢喜,身后的门打开,银霜满面冰冷。
“叫人,我们去库房搬东西!”
“啊?还要搬啊?再搬,侯府就被我们搬空了!”
银霜头也不回,脚步极快。
“放心好了。狡兔三窟,侯府的财富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区区七个库房哪里能装得下?”
下人来报的时候,老侯爷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你这狐媚子,我儿为了你差点送命,你不张罗着寻找名医,也不去照顾他,竟然还想着搬东西!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代他休了你这白眼狼!”
银霜面色一派沉静。
“本来就是假夫妻嘛,老侯爷还当真了?我的容貌是上天给的,是我父亲母亲给的,你骂我妖人也罢,狐媚子也罢,我只当你是夸我了。才这么点东西,侯爷就舍不得了?侯府那么多的产业我还没染指呢,您着什么急呀!”
老侯爷气的发抖,抡起拐杖就要打。初一十五连忙挡在银霜身前。老管家一把抱住老侯爷。
“您轻一点,别又闪了腰。”
银霜将初一十五往身后一拽。
“看您这么火大,难道,侯府真的没指望了?就指着库里这仨瓜俩枣过活了?”
老侯爷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
“我呸!我侯府的财富是你这民间来的死丫头做梦都梦不到的!且不说封地上的田园庄子铺子。随便一个矿山就能撑得一半起边关将士所需的军备。给你十年你也搬不完!”
银霜眉毛一挑。
“矿山?”
老管家忙开口:“侯爷您身上都湿了,快些回去换身衣裳吧。不然着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仍旧骂骂咧咧的老侯爷被管家拖走。银霜令初一十五出门藏东西,自己则去了书房。
秦钰服了药睡得正香,银霜偷偷摸摸翻找起来,果然在地板下的空洞里发现了账本。
“这父子俩竟然真的敢开私矿,养私兵。丞相竟然也有份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