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魔族士兵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惧色,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然而,后方的魔将却怒喝一声,强行驱使他们继续向前。
师月白站在巫山之巅,剑尖低垂,黑红的魔血顺着剑锋滴落,染红了脚下的青石。她微微抬头,目光穿透血雾,直视远处阵后的澹台曜,冷声道:“澹台曜,魔族若敢再进一步,我必让你后悔今日登临巫山。”
天风猎猎,白发如雪,她的身影在血云翻滚的天幕下,显得孤独却无比坚韧,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剑,挡在魔族大军与人界之间。
第86章“小讨债鬼。”师月白,若换做是你,……
战场陷入短暂的寂静,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巫山的风中。魔族大军在师月白的凌厉剑气下被迫后退,远处的澹台曜却缓缓从魔阵中走出。他的步伐从容,仿佛不曾将这场失利放在眼里。
澹台曜身形高挑,漆黑的战甲映着血云,透着冷冽的杀意。他停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师月白,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仙君,你记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锋利的匕首划过耳畔,“这一战,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师月白提剑而立,目光冷若寒霜。她没有开口,但手中的剑微微一动,显然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澹台曜见状,笑意加深。他抬手,撕开身上的战甲,露出一侧空荡荡的肩膀。
血色的战场中,他裸露的断臂格外刺目,袖管无风垂落,诉说着一段未曾愈合的过往。
“你看,”澹台曜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断臂,语气轻描淡写,却掩不住其中深藏的恨意,“这是我小时候,我去找娘亲的时候,被你那位亲爱的师尊亲手斩下的。”
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像是在述说一个寻常的故事,却让周围的气氛更为凝重。
“师月白,若换做是你,”澹台曜抬眼直视她,目光深沉如夜,“你能善罢甘休吗?”
师月白微微一震,握剑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她望着他空荡荡的袖管,脑海中浮现出师尊平日的模样,那双教她剑术时温和的眼眸,却也能在必要时化为冰冷的剑锋。
师月
白生性善良,就算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也很难拿父母去攻击他。
“澹台曜,”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几分压抑的复杂情绪,“不论如何,人间这些百姓没有砍断你的手臂,屠戮无辜不是解决仇恨的方式。”
“无辜?”澹台曜轻笑,笑声中透着一丝嘲讽,“你们仙门自诩正道,可你们所谓的无辜,在我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你难道会在意早上起来鞋底碾死的一只蚂蚁的死活吗?”
“既然小仙君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不如小仙君也砍断一只你那位好师尊的手臂,再把我那个在人间长大的好弟弟的脑袋送到我面前,也许我就退兵了呢。”
师月白愣了一下,是她的记忆错乱了吗,现在的战况难道不是魔界的人被她打的屁滚尿流吗,怎么大白天的说起梦话了。
最后千言万语汇聚心头,师月白只缓缓地道出一句:“你脑子坏掉了?”
澹台曜没有继续争辩,而是轻轻地合上战甲,遮住那片空荡荡的袖管。转身离去时,他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小仙君,我们来日方长。”
他脚步轻缓,却每一步都像重锤敲击着师月白的心。
走到魔阵边缘时,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记得等着我,可别轻易死掉了。”
说罢,他踏入魔阵,消失在翻滚的血雾中。
入侵的魔族如潮水涌来又如潮水退去,师月白收剑入鞘,不易察觉地长舒一口气。
不就是澹台曜嘛,下战书的时候那么嚣张,还不是我和师尊的手下败将。
师月白毕竟年轻,距离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还有好一段距离,要废好大功夫才能在赶来驰援的各宗门修士面前装出不过如此毫不骄矜的样子。
实际上,少女的狮子尾巴都快要在身后摇起来了。
昆仑青鸟传信而来,说帝君召小师仙君一见,帝君并无要事,可以稍作休憩恢复好了再来。
师月白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
从魔界回来后,她就已经听人说起过无数次,帝君打算封她为天将。在她打退魔界第一波入侵时封赏她,恰好能提振士气。
这早就算不上什么惊喜了,师月白听仙门大试时不认识的弟子说过,帝君也暗示过,师尊也自以为很隐蔽地在给她准备礼物。
她并不在意封赏,但却在意她又能见到师尊了。
“我不累,不用休息的,劳烦你现在带我过去吧。”
力战之后,就算是师月白的灵力也有些告罄,昆仑的青鸟可以变大作载人用,刚好省了御剑的力气。
昆仑仙山,云雾缭绕,琼楼玉宇隐于天际,缥缈如梦。巍峨的主殿内,帝君端坐于高台,目光深沉而欣慰地望着殿中那抹挺拔的身影。
师月白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帝君,几位在仙门大试上打过照面的宗门长老,晓雾峰的元师姐也在,药王谷也派了眼熟的师兄过来。
但好像师尊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