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救了郡主,长公主为了感谢叶秋水,帮她和官府的织造局牵上线,以后檀韵香榭的商队可以跟随官府的车马一起走,贼人不敢劫掠。
长公主还赠了叶秋水一枚玉,刻着高山流水,叶秋水很珍视,每日都佩戴着。
整个冬天,叶秋水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忙生意,还要忙各种宴会,以前,她初来乍到,京师的商人们不愿同她来往,后来,他们则求着叶秋水加入商会,那些曾经拒绝过叶秋水的人反过来给她送拜帖,请她去喝茶看戏。
忙起来,她连着数月忘了给江泠写信。
新年一过,苏叙真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叶秋水常去国公府看望她,给她把脉,为她熬煮汤药。
国公府的老大夫姓刘,教了叶秋水许多东西,如今她已经能单独给人看病了,疑难杂症她不会,但看个风寒什么的,已经不在话下。
这些天,老夫人,还有陆庆的表妹亦常来后院探望,陆庆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看苏叙真。
每一次,那娇娇柔柔的小表妹总要弄出些事端来,陆庆不能说苏叙真什么,只能安慰小表妹不要与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计较。
苏叙真出身将门,为人洒脱,狂放,气势凌人,而表妹温柔小意,柔情似水,时间一久,陆庆开始动摇。
老夫人很不喜欢这个儿媳,觉得她太粗鲁,并且不像旁人家的儿媳,知道孝敬伺候公婆,在这国公府,好像苏叙真最大似的,可明明,她的儿子才是国公爷,是这国公府的主人。
初春的某一日,刘大夫家中老母因雪地路滑,跌了个跟头,摔断了腿,刘大夫想要回家探望,但又顾及着大娘子的身子,迟迟做不出决定,愁得嘴角长了个大水泡。
苏叙真见了,问其缘由,得知刘大夫是因为担忧老母伤势,连忙叫下人去库房拿了好些银子,让他赶紧回家探望母亲。
刘大夫很犹豫,“大娘子的胎一直是我照看着,如今就要临盆了,我实在不放心这个时候离开。”
“不要紧。”苏叙真摆摆手,“你回去看望你母亲是重,这不还有一个月才生吗,不着急,我当心着就是了,还有其他大夫呢。”
刘大夫抿着唇,苏叙真怕他再耽误,老母亲的伤势会更严重,催促他赶紧离开,刘大夫心里记挂着摔伤的母亲,心里盘算大娘子还有多久生产,估摸着时间是来得及的,于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叶秋水想了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跟上去,拦住刘大夫,“师傅,平时苏姐姐都吃的什么药,您列张单子给我。”
刘大夫留了几个方子,告诉她,哪种情况吃哪个,有安胎的,补血的,补气的……“大娘子身体一直很康健,不过还有一个月临盆,要当心些,你劝着她,让她不要出门,以免动了胎气。”
“好。”
叶秋水都记在心里,将几张药方背得滚瓜烂熟,仔细收好。
苏叙真心很大,看到外面下雪,还想要去堆雪人,叶秋水不准她去,门窗都关上,不让寒风漏进来。
苏叙真抱着暖炉,咯咯直笑,“小妹,陆庆都没你这么贴心。”
叶秋水添好炭火,她将铺子暂时交给其他人管了,刘大夫不在,她就每日来苏府陪苏叙真
药都是她亲自熬的,从不假手于人。
小表妹想来看望苏叙真,都被叶秋水找借口打发了,她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国公陆庆气势沉沉地来找叶秋水算账,要她滚出去,一个低贱的商女,竟然跑到安国公府耀武扬威了。
只是他刚说完,就被苏叙真训斥了一顿。
陆庆脸又黑又绿,压着情绪宽慰道:“夫人,我是为了你好,这女人是个外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宛娘也是担心你,她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表妹,哪能由着外人欺负。”
“去你的,谁是外人,她是我妹子!”苏叙真吼道:“还有,那是你表妹,不是我表妹,赶紧滚蛋!少在我面前晃才是为我好。”
陆庆哑然,咬了咬牙,极力克制着,才没甩袖离开。
刘大夫不在的第三日,叶秋水深夜忽然被叫醒,安国公府的侍女寻到铺子,急道:“叶小娘子,我们娘子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叶秋水脸色一变,连忙穿上鞋子,一边走一边套衣服,脚下飞快,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傍晚,表姑娘随老夫人一起来探望娘子,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争吵起来,我们娘子不小心撞到桌角,当即羊水就破了。”
刘大夫不在,苏叙真最信任的就是叶小娘子了,躺在床上也喊着她的名字,侍女赶紧出来寻人。
叶秋水出了门,又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屋子,从柜子里翻出长公主赐的玉,捏在手心,她从马厩里牵出马,拉着侍女一起上来,两个人未做耽搁,立刻策马向国公府奔去。
到了地方,却见大门紧闭,怎么拍门都不开。
“怎么回事……”
侍女急哭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叶秋水盯着紧闭的门缝,咬了咬唇,她心里有个很不好的猜想,一直为大娘子看胎的刘大夫回家照顾老母了,偏偏他不在的时候苏叙真就出了事,府上大娘子生产,国公府竟然紧闭大门,一定是有人授意。
叶秋水没有停顿,门打不开,她就冲到别的地方,国公府与另一个宅邸之间只隔着两道墙,靠得很近,叶秋水将玉丢给侍女,说:“拿着,去找长公主。”
说完蹭着爬上去,翻进国公府。